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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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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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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白露为霜

本以为,生活灿烂辉煌如日光,我错了,本以为生活灰暗迷蒙如月夜,我错了,如今,没有月亮和太阳的时刻,倾听秋虫唧唧的梦想。白色露珠,在今夜微凉,月光依然明亮,是否照见,那个秋天种下的梦想,还有忧伤。

                                ——题记



月亮在浅蓝色的静谧的夜,演奏着舒伯特或者施特劳斯的小夜曲,我们躲在竹影的背后,察看昨日如水的时光。

夜行人,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怕那时光远去的声音,夜的光影却不时来敲打他并不年轻亦不衰老的脊背,还有梦想。

别了,那样的月夜,别了,那略带羞涩情愫的时刻,别了,那弯若镰刀的月牙,剪去多少青涩时期的梦想。

生活在玻璃般透明的世界,生活在沼泽般的泥坑,童话般的世界,更多的洁白,还是污浊。

气球飞升,迷幻的星空,一切已成过去,谁也忘不掉,或彻底忘掉,谁永远缅怀过去,或者什么想不起。

谁杀死了一只知更鸟,曾经杀死过自己,乌鸦,秃鹰,喜鹊,各自以自己的方式飞翔,鸣叫,成长,衰亡,精神百倍或茫然然地守护每一个白天和夜晚。



我站在年少时的深秋,充满期待。蓝色薄雾,重又升起在秋天的夜空,远去的白昼和黑夜同样无语,季节单调的重复,如同麻雀毫无变换的卑微歌唱。

“你的眼睛好亮好清,如同天上的星星。”不求天长地久,只要今生有缘,天空依然静谧大地依然辽阔,只一个无从说起的你,留在梦里。

致远方的诉说,如洁白的露珠,流逝亦或封存,在那个凉凉的秋夜,过去那么多年,月色依然皎洁,四处流浪的身影,渐渐步履蹒跚。

那个夏日的黎明,我问过布谷鸟,未来的日子有多远,树尖的露珠微微颤动,岁月寂静,缄默不语,无所事事,烦闷无聊,月光,照亮落满灰尘的蛛网,活着,还是死亡。

天啊,叫我如何是好,我,无法让自己平静,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那书中的黄金屋呢,那书中的颜如玉呢,寂静的汨罗江畔,依然路漫漫其修远,皎洁的明月光,我却无法让自己平静。

露珠独自地伏在草叶上,并非为了迎接秋天,这里就是她的家,白露凉凉,转瞬为霜,秋天的标志,也是秋天的絮语,摇曳的草和木,在这个秋天,迎接越来越大的风,越来越凉的日光。

进入质变而巫术般的语言里,学会蚂蚁蜗牛一样的安静,学会萤火虫般的舞蹈,其实,在这样的世界,多姿多彩很重要,喧嚣很重要,和静寂一样重要。

袖起双手看世界,那是神的操作。



浓重深厚的秋天还是来了,热烈的秋叶红似火,在绽放他最后的温度,城市昏黄的灯光无精打采,原野广阔的黑暗里掠过来回穿行的蝙蝠,一季又一季的花落花开,红色染醉了流荡的季节。

谁停止了嘴角的微笑,寒风吹凉了旧日的歌声,没了嬉笑怒骂,没了心灵的震颤,希望变少了,歌唱低微了,岁月的无言,使心灵难以忍受地疼痛。

天啊,我还学会跪下来,如高原匍匐大地的阿妈,祈求神灵的保佑和暗中的相护。

冥冥中,进入那个世界,进入那个看不见就在你身边的世界,一切不可预知的事物,明朗清晰,一切刹那而永恒,散着迷人的光辉。

天啊,我要怎样奔向您,在沼泽和陷阱的漫漫长路,蜗牛怎样爬上那棵高高的树,洒满阳光的树,离你近些,再近些,为了离您那么近些,谁已忘记了阴霾雨雪,闪电交加和季节的变换。

月儿朗朗,抑或秋雨滴滴答答的夜,秋虫唧唧,没有什么能甚嚣尘上,在这寂静的时刻,那些喧嚣焦躁季节的叫嚣,被虫鸣和秋露冻结。

活着,逐渐黯淡迟滞的目光,逐年的失语症,紧锁的时光,活过,活过就好,依然在没有云朵和弯月的日子活着。

什么时候这错愕的夜色才会平静,什么时候欢快的鸟鸣叫醒沉睡的清晨,欢呼雀跃,那清晨的露珠,那林间小路的落叶散着金黄的色。

谁恍惚间听见青春叮咚的水声,徒然的呼唤,低低地哀叹,早生的华发啊,残酷而茫然,是什么夺走了激荡的时光。

一个无风的白日,一片叶子映照秋的诉说,一次散淡的前行,一个在深夜或清晨漫游回家的人。

我平静地跪着,站着,坐着,完成了所有无关紧要或者重要的事情,每一个动作,甚至语言,暗夜或光芒。



白露为霜的日子,就这样来临,凉凉的白日光亲吻高大的杉树和我凉凉的唇,我想唱可是不敢唱,那是多少年迷失的向往,把时光和痛苦一起埋葬。那时,我还年轻,走过茫茫的夜和万家灯火,一个异样的清晨,一个人走在异乡的土地,喧嚣而寂静,孤独而丰盈。

秋,收获庄稼,也收获一抹厚重的悲凉。一只苍鹰或乌鸦山谷飞过,云朵幻影般在不远处漂游,在大地的尽头,太阳像一个红色的灯笼,迎接黄昏的到来,殷红一片。

秋的白色露珠,今日已寒,那一层层的烟雨还涌出绿意,只没有了那夏日的温度,那千年的唐诗宋词储藏的愁,渐渐在这个秋天弥漫,这漫山遍野的秋意,并非为赋新词而来啊,这一地的露珠,是谁晶莹的泪滴,风吹斜阳,飞扬的青丝慢慢变成了霜。

浓重深厚的秋天还是来了,热烈的秋叶红似火,在绽放他最后的温度,城市昏黄的灯光无精打采,原野广阔的黑暗里掠过来回穿行的蝙蝠,一季又一季的花落花开,红色染醉了流荡的季节。

一声呐喊,那远去的如水的时光,奔跑,或安静,平坦或泥泞的漫漫长路,谁在追随,那蝴蝶自由的翅膀,还有梦想。

然而,还有什么?看一眼那静静的落叶,听一听那清晨的鸟鸣就够了,或许,一切遥远的路并不遥远,一切的梦,并不都是虚幻。

喝过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如那曾叮咚清澈的泉水,困厄的生活,日渐冰冷而浑浊的目光,世界喧嚣而孤独,残酷而粗暴,谁来拯救,凝滞的时光。



没哪一年的深秋这样灿烂,泪中带笑,胡须挂满了霜,不须写一个字发一句感慨,千年的诗句也涵盖不了一个浓浓的秋天,这个秋夜,我不说一句话,一开口,整个秋天就凋零了,所有的爱,堕落成泥,露珠已寒,依然洁白。

我知道你会来的。那将是一个明朗的黎明,踏着金黄的树叶,沐浴着清晨的暖暖的曙光的金黄。在那淡淡的黎明,献给你我燃烧的心灵,那远去白日光,那皎皎明月。

昨夜灵动的女巫在树林的角落,安静地呼吸清晨的空气,花园美得像一朵灿烂无比的花,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在某一个黎明的时分,我将苍白而安静地等待,我知道你会来的,踏着同样熟悉的轻轻的脚步。

变形而衰微的岁月,可怜枯萎皱缩,世界变幻莫测,如流荡的云朵,路边的野花,缓慢行走的牛,过去的一切,或许会再度生长,水草丰茂,泉水叮咚。

黑暗的日子,无底的深渊,秋虫唧唧,让暗夜变得如此明媚,谁的目光如此温情,竟找不到合适的比喻的词汇,紫罗兰的暗香依然绵长,明亮,亲爱的,你看,弯月爬上了山坡。

你说:一切都已消失,我说:一切并没有消失,在这鸟鸣如洗的芬芳的树林。


2019.10.5 九月初七 风生岱下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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