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华
碧云黄花,珠帘卷走了十里秋风,二十四桥的明月,夜夜洒清辉,如果我能记得起,春天也许完全不同。群山之巅,有风催过,我想我喜欢的爱我想要我喜欢的存在,向西,向西,再向南,大漠,雪山,草原,……
——题记
一
暗淡的星光,闪在万里之遥的暗红苍穹,碧云黄花,珠帘卷走了十里秋风,金钗银钗闪耀,不见旧日的梦,二十四桥的明月,夜夜洒清辉,只不见,晓风残月里踟躇的人,泪洒千行,湿了这无名的小河,和似寒非寒心思凌乱的季节。
沉默,在这夜里肆无忌惮地漫延,在寂寥的原野上,废弃的时光 ,在尘埃已定的废墟上,苟延残喘,迷黄的月色发着一丝微甜的光,夜,依然故我地保持永恒的沉默。朔风无涯,流年如沙,晓月雪残,梦失断桥边,那时花开正艳。
往事如鸿,流云扯不断痴怨离乱,流水送不去山隔水隔音讯的爱恨情仇,最好挥毫写万字,泼墨千江水,峰峦苍翠,鸟鸣潺潺涧水间,千岩万壑,可够你那千年的情转百回,枯草被季节遗忘,可寄托下,这夜空的闲愁,凝眸时分,今夜的月,惊了那林中的孤鸿,朱颜易改,青翠难留,兰亭古墨又何如,在这泪落无声的,月夜,依稀风韵不见春的颜色。
山边疏影淡,风暗换岁月的芳华,蝶寂寞的翩飞,舞姿动人,只没了缭绕暗香的花,芳华在左,漠然在右,蝶恋花,已只是千年词牌的名字,没有花和花蝴蝶的梦,茫然的夜,茫茫的山涧氤氲,依稀蝶的惊梦,花的妖娆的身影。
二
桃花盛开的空谷,乱纷纷那一片梦里春色,飞天袖间的那朵花,已盛开千年,不开不败,无人采摘,在尘世的梦里,盛开鲜艳的色彩,不见来的影,不见去的踪,身形渐老,万事堪嗟不言亦悲,把酒临风问青天,仅剩,倚楼极目,只见栖息枝间的黑鸦,归心无奈,随那风飘到天涯,追那蝴蝶的花,还有天边的云霞。
微月照今夜,又是岁末过,残灯帘幕,匆匆与流逝殆尽的青春芳华,再约佳期,杨柳岸的晓风残月,两行清泪两依依,难表相思,那青笺能否流传久远的渺茫的誓言,青花开在红尘里,红颜白发终相守,孑然一身,走过这一季的繁华和风雨。
雾霭迷空,雪落今夜的迷蒙,曾经桃愁杏怨,而今泪痕淋浪了誰的醉眼,寸心易感,依依伫立的期盼,纵情笺万叠,难抒这夜的微茫阑珊。
那是月色蛮好的夜,他和她,走在小园的小径,还讨论,这月是上玄月还是下玄月,夜风那样柔,一丝静谧的气息,回荡久远,浅浅的月,夜也绯红了她的脸庞,十六岁的花。还是十七岁的雨,那样的时节,夜的风那样美丽,平淡的夜晚,也拥有了神奇,流逝的如沙的日子,那时花开正好,月如柠檬,看窗外,雾蒙蒙,也是鸟朦胧月朦胧,而今小径独自徘徊的身影,明月,惊了飞鸿。
不说孤独,仰望夜空,朗月也好,迷蒙也好,那飞沙,流逝了心情,那流年似水也好,如沙也好,花开也好,花落也好。
三
鸟朦胧月朦胧,朦胧一代青春,朦胧不了的,是那荒野的风和星星的述说,逝去的是时间,还有爱。
青春的沙漏,永远不急不徐地,行走在夜的风里,没有狂热,没有幽怨,默默地伴着荒原,淡淡而久远的,或明或暗的星光,我走在这样的风里,或轻轻的忧郁,或淡淡哀愁的风里。
本想尘封往日的日记往日的你,本想流浪天涯不再接受你的消息,可那野百合的怒放,出卖了这个春天的心事。
芳华已迷失在那个久远的世纪,只是你还放不开对对青涩时期的依赖,为何那么久还不能释怀,只是双鬓的白,还无法解释那纷纷扬扬的红尘和尘埃里无人看到见的爱。本想放下尘埃那黑的尘埃白的尘埃,可那那久远的阴霾,会好无征兆好无来由地抵达你那灰灰白白跌宕的心海。
一路走来,不说红尘的爱,那是谁欠誰的债,是晴空丽日还是氤氲雾霭,那是无法躲得开的宿命的安排,那是无法言说的落寞的情怀。
如果我能记得起,也许季节会给你一个惊喜,在这野百合盛开在悠悠空谷的时节。
如果我能想得起,就能不会轻易地浪迹天涯,就不会轻易的把爱和恨断舍离,大漠雪域并不是我的家乡。誰轻易地分辨了白天黑夜,誰在哀哀怨怨昏昏迷迷如梦似醒地在如水而逝的流年里唱着白天不懂夜的黑,誰在莽莽的人群里谁又牵了谁的手,谁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消失在茫茫的夜。哪个诗人说过,诗人不是人,他是灵魂,誰又在暗夜里看见了灵魂的颤动和游走。
如果我能记得起,春天也许完全不同。
可能我给你的爱我得到的风里的花雪里的月又带回到那个真实存在而今已逝的温暖的红尘。我想我喜欢的爱我想要我喜欢的存在,向西,向西,再向南,大漠,雪山,草原,……
那里的黑不是黑,那里的火焰山滚烫的爱,那大漠燃烧了一季的爱,那茫茫的雪原,又见证了谁对谁的誓言,又听见了苍莽山谷谁辽远而清晰,响彻群山之巅的呼唤。
在那远远的云端,你说的白云的洁白,还有那传说中的蓝蓝的天,草原上,那美丽的阿娜尔罕是否扬起了她轻轻的鞭,那苍凉的大漠是否响起了流浪歌手的天籁般的低语倾诉的思念。如果我能想得起那蓝蓝天,如果我能看见照耀野天鹅的夜晚,如果我能回到那个野百合盛开的春天,一切不是虚无一片。
在大漠,在山谷,在群山之巅,在一声惊雷的静默里,让我领略碧霞元君的牵念,用我往昔的现在的未来的青春,领略四季的变换,辽阔的霜天,风花雪月的每一个瞬间。当我穿越拥挤的人潮,不再孤孤单单,在野百合的春天,你是否想起蓝色雾霭里白佛的眼,那千年的大漠那恒久的月牙泉,那黑不是黑,那白又是什么白,向西,向西,再向南,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每一场凄凄迷迷的告别朦胧了谁的双眼,每一个月照寒空的夜晚,沉睡的心被唤醒。
四
空山灵雨空谷悠然大漠孤烟,空灵无尽的逆流时光,毅然带你去那遥远神秘的地方。
那年少的紫藤萝瀑布是否还激荡着那个夜晚,那野百合是否还盛开在那个寂寞的山谷间,一场轻轻柔柔的春风洗劫了曾经沧桑的容颜。
如果我能想得起,那便是野百合的春天。
棱角渐渐被尘埃抚摸平,仅剩坚硬的骨头,明天的背后,长出了犄角。
那个风雨里疯狂摇摆的秋海棠啊,你无力抓住白云流逝的痕迹,天空的沉重让谁欲哭无泪,让萎缩的心灵坚毅又严酷,谁爱了谁谁忘了谁。
阳光走在家门以外,碎金的光芒闪烁在遥远的天空下,荡漾的笑声的清澈的河一起,流向了不知哪个天际。
只剩一个心平气坦的闲人,和梦里才能见到的爷爷的身影,我抚摸疯跑的风和乌黑乌黑的云,抚摸缓缓游走的时间的声音,心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安静。
一日三餐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地瓜和大米的芳香,掩盖了所有季节群芳争艳的花朵,白色的米煮成了晶莹透明的白色的饭,红润润黄澄澄的地瓜,完全填充了瓜菜代的灰色记忆,一个忽明忽暗的下午,幽幽暗暗的时光隧道,在朦胧里连接了迷蒙的今天和混沌的昨天,走向光亮咋现的时间的洞口,天亮了,记不起昨天是阴天还是晴天,绿色的山飘荡着暖暖的阳光和,安闲自在的羊群和云朵。
目光极速搜集昨日的晴和雨,只几蝙蝠在向晚的山的暗影里,飞近又飞远消失在茫茫天地间,远处传出几声喜鹊和布谷鸟的叫声,天和地安详地没有言语,异乡人盯着幽幽的暗夜,驰骋在明天的背后,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异乡夜,天的一角挂着一把明晃晃的镰刀,正划开这世界的表层,我深爱那沉重不支的痛苦。
大风用最短的时间走遍了天下的路,隧道用最短的距离走过了黑暗和光明,大地的神经在颤抖,灵魂断线的珠子飘飘扬扬,无依无序的洒落山野大地,闪闪发亮如小草的露珠,亦或谁的眼泪,荆棘地,夜天鹅,女巫,小公主,谁诅咒着谁谁依赖着谁,天亮了,一切化为泡影。
群山之巅,有风催过,依然温润依然鲜活,只是,明天的背后,多了一个对坚挺的犄角。
五
冬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没有丁香的一丁点颜色,没有彳亍的忧郁沉思的靓影,一把空空的手抓着回忆和欲望,只那白茫茫一片让你心头,略显丰满,那远远的云端,霞光灿烂,藏着你那欲说还休的久远的碎碎念,今夜的原野,星光一片,朦胧了十八岁的年纪,朦胧了,窗外,那只朦胧夜色里的夜莺的眼。
冬天使我们温暖,大地洁白的雪,盖得住今生的苍白吗,枯瘦的梦,是否,还在那枯干的树根盈盈相惜,那夏天的第一场雨,带给你的惊喜,是否,还在那个季节淋漓。
这星光的原野没有风的声音,只有,彷徨踌躇的身影,在屐痕处处里,寻觅着旧的时光,战战兢兢地,把一粒粒的沙,挥洒在这寂静的原野。
夜,给青草洒上点点露珠,用什么来激活你的灵魂,不是为了情欲,不是为了消遣,而是为了尘世伟大的爱恋,这一点露,就是你整个十八岁的雨,你整个十八岁的雨现在是一滴露水,在那青青的草上,熠熠闪光。
那的朝气蓬勃的灵魂,在很久以前的,一个偶然事件,已变成了一个,不可演说的笑谈,二十几岁的芳华,依如中年般沧桑苍老苍白,二十年后一条好汉的年龄,早已不知好汉为何物,梦里,想着白雪公主想着美人鱼想着十七岁的把自己淋透的那场雨,十八岁的那个想入非非的橘黄色的天空,那个柔柔的淡淡的天空啊,有没有一片紫色的云,让你凝望流恋思绪翩翩,十八岁的年纪,梦里也寻不到的,一片晴明透彻的天,一场淋漓尽致的湿透青春的雨,让人想想都神采飞扬的十七岁的雨,永远都鲜活在你梦里醒里的雨。
六
今夜,只有荒野的风,和风里碎碎叨叨的低语,我伸手抓住一缕风,重重的湿湿的,潮湿了,没有一点涟漪的夜,我们怎能以昨天的思想描绘今天,又怎能以今天的情感,感知那个,如黑夜一般,难以述状的未来呢。
斯芬克斯只说过一次话,一粒沙子就是一片沙漠,一片沙漠就是一粒沙子,我们说整个狂热蓬蓬的青春就是一幅画,就是一粒沙一粒尘埃,这一粒尘埃一粒沙,这一海市蜃楼般的幻影,就是我们瑰丽无比的青春,现在只有一粒沙,漂浮或落定的,在尘世沉默的尘埃。
人生没有旅程,爱和青春激荡原野的风,陌上花开,风姿绰约的身影,残月照大地,白茫茫一片里,一个永不消逝的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是梦是真。那独守荒野的石头,记着他繁华的梦,没有叹息,只有风声,朔风无涯,也吹不散那,融进骨髓的旧梦,如沙流散如水流逝,终究不过一场空,唯有真实的繁华,在梦里一回回地生动,西山,只留一个空空的草房,雪地,只剩一个似有还无的背影,孑然前行,没有春夏秋冬。
风,吹不散他的梦,花,默默开在那漠然的夜,雪,蔓延了整个红尘飞扬的大地,月,照着寂然的沉默的夜。
2018.5.9作
2019.3.15修改
2020.1.9 05:46风生岱下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