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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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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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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鸿蒙

试问鸿蒙

——谁的忧伤挥洒在这夜的荒原


姜建华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西游记


引子

昨夜的星辰,依然明明灭灭地闪烁,谁在夜风里低声地唱歌,即便山巅的风雨雷电,即便海边的狂飙巨浪,一阵风被谁遗忘,长眠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荒漠。沉浊的荒野,黎明的红光里,谁的泪落,点石成金,滴泪成梦。石头很丑,石头很敦厚,历经风雨在荒原岿然不动,丑石只忠于自己,忠于自己的那片原野,它脚下的土地。不说山,不说海,不说酸甜苦辣,不说风花雪月,在这个翻云覆雨的冬季,静静等待一个寂寥如昨的春天的来临。一切茫然无无序升腾飞奔的尘埃,在无边的轮回里,落回大地,一切都是结局,一切都是序曲。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



那暗影飘忽的原野,不久就会没入黑暗,带着所有的事物和纷纷扰扰的尘埃与誓言,我多想请求远方的那片夕阳,赐予我遥远星辰的智慧和密语,让我在日落前完成自己一个纯粹的宿愿。

原野,日渐丰富辉煌也日渐凋敝,杜鹃鸟的啼叫,撕破了夜空,那靠鸟鸣喂养的时光照不进斑驳疏落的那片久远的时光。

阴霾和梦靥,在黑暗中弥散,一切不过是一个词一场梦,不过泥泞的旧雨,寂寞的繁星,繁华的岁月在那些日子,声势浩大地上演,旋转的舞步蕴藏,多少的爱恋和虚伪,灰姑娘的歌在哪个夜晚响起。

那只夜的蝶,沿着月光来来回回的飞,是执著还是迷惑,飞了千年为何还不在梦里停歇,若青春是一张白纸,谁曾沾满了墨轻盈地泼洒了一个青春的惊喜,任时光悠远,字迹如初见般清晰在那个春天。


如梦如幻的游走,这十里春风,荡漾了桃花慵懒的思恋,你那心底浓烈如酒馨香悠远的等待和期盼,灌醉了这个春天,桃花的林里,只不见了那张灿烂若桃花的笑脸。

这样的夜,月光或明或暗,再说说那个絮絮叨叨的女巫,一阵天外的风,凉透谁,白的发亮的白发,穿越了整个荆棘的荒野,远处什么莫名怪诞的声响。

今夜,只有荆棘,和茫然的大地,低垂的云,压得很近很低,小公主是否承受得起,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要为他的哥哥织好最后一件,饱含月光和泪光的衣衫。

巫婆的絮语,谁能听得懂或是听不懂,对神灵的敬畏,在荆棘的夜若隐若现,从此,远离了怪诞的荒原,以风的姿势闯入一切黑暗,谁读懂了今夜的月光。

今夜无梦无眠无泪,梦中的白色过于刺眼,她编织着哥哥的自由和梦,用血浓于水的温度,扎破手指的荆棘,是月光送给她的特殊的礼物。

从伤感里抽离,泪无声滑落,冥冥之中,荆棘,沾满可了月光的色泽,不言放弃,不可言说,今夜,有风吹过,涤荡了,沉浊的荒野,黎明的红光里,谁听到小公主泪落的声音,点石成金,滴泪成梦,天边,绚丽的彩霞,荡漾嘹亮热烈的笑语。

谁在春天里,藏了一个秋的秘密,任红红黄黄的叶子摇落,伴那无法停滞的风影,疯跑,那烂漫的山花的浅浅的笑,让瑟瑟的春夜,跌宕起伏。


荒原的月夜,月在夜里绽放,夜在月下无语。

该圆的时候不圆,并没什么离奇,只让那风雨洗刷那久远的尘埃和阴霾,一个诗人月下写下很多很多诗没什么离奇,那明月光滋润了他的夜丰润了他的梦,思绪如柳絮般飞扬,飞扬出熠熠生辉的诗行,无月的夜没一句诗也不离奇,那奔腾的想法已和尘埃和雨滴浸润了大地,不需要一句言语,山雨欲来风满楼,山雨已来山雨已来,大地上的绿叶一片一片三五成群,诉说着夜的秘密。

那个仲夏夜的梦,会不会在今夜延续,一切未知,夜风无语。

听起来不可思议,怎么会迷恋带刺的玫瑰,还是爱上了玫瑰的刺,那刺让玫瑰在暗夜发出摇曳的光芒,把不咸不淡的青春慢慢照亮,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痛彻心扉。

我爱这黑夜的温柔的词汇,在残败凄酷的原野或花园,爱那废墟荒凉的宏大,爱那苍莽间静默的嶙峋的怪石,那雨后的绿叶在静静的小园一片又一片,谁又听到了她沉默无语和她夏风里的叹息,废墟,曾是一个传奇,传奇有传奇的道理,谁在那个夏日的午后与那艳丽的花朵失之交臂,一切不像结局,一切就是结局,没有风生水起没有娇艳欲滴,花也非花梦也非梦,玫瑰,只剩下尖尖的刺,那凝结了芳华秘密和泪滴的残花洒落一地,在不经意的时刻芬芳了那片原野秋日的私语。

那刺孤零零地在荒原坚挺独立,那旁边的石头在风雨里不说一句话,是石头和刺守望着废墟,还是废墟装点了石头的梦和刺的玫瑰,那丑陋的石头美丽旖旎的梦,那刺破岁月秘密的玫瑰的刺,风过荒原没有肆虐的呐喊,洒下一串串梦的种子,原野,映照漫天的碧色霞光。

石头很丑,石头很敦厚,历经风雨在荒原岿然不动,丑石只忠于自己,忠于自己的那片原野,它脚下的土地。

它存在于艳阳丽日百合花盛开的季节,它存在于孤独无依的雪落遍地,繁华的世代无聊的叹息它都不需要,那远去的背影没一滴泪滴,飞舞的雪花卷走了惊艳的旧梦。

背一个葫芦不知里面有没有陈年的酒,雪花挂满了眉毛和胡须,那个饱经风霜的年轻人一点不知,漫天的雪里不必说风花雪月,荒野的风流传着往日的繁华旧梦,一切落幕的芳华,开始了生生世世的寻觅,那原野的石头,安然做着他的光怪陆离的梦。

那旷世独立的一阵风,席卷了荒原大漠高山,消失的淡然又悄无声息,把那种种纯粹的寂寞留在人世,一切那样丰盈灵动可感,繁华嘈杂而充实的世间,那夜空的空气瞬间虚渺,虚空。

那荒原飘荡的一片云,那雪山阳光下的洁白如玉的雪,那沙漠的驼铃又惊醒了多少梦中人,云朵无形无体,梦境无边无际,芳华和虚妄同样无休无止,一阵遗世界独立的风是否找到家的方向,众生芸芸,红尘滚滚,一个纷纷扰扰热热闹闹的幻象,谁比谁更寂寞,一个无家可归的夜。

谁四处流浪漂泊,不说几十年的风雨,不说风和日丽还是阴云四起,一阵无心的风吹过,只剩下星星,月亮,大地。

那天边飞着的青鸟啊,你可还陪着那个梦中人,那只洁白的鸟啊,你又飞向了何方,是否也偶尔看一下,天际摇摇欲坠的夕阳。

没有大漠孤烟直,没有月如雪,只一阵无心的风声,一片寂寂无声的花语。

大地啊,山川,没有什么言说,热闹的来,寂寞的去,一片阳光一颗小草,那片月光里没有任何的消息。


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一切,除了天空和大地,如漠的荒野,只是不见一个爱你的我。

一声惊雷,霹雳碎了天空,冬的寒衣的碎片,还有尘埃洒落一地,比乌云和阴霾还重,比鸡毛还轻,只是你俯身的时候,再也不见了来时的路,倾盆的大雨,从天而落,还有零下几度的天气,这是夏天,还是冬天,只有日历上记载着,这是一个初春的日子。

一场雪也好,让你心生欢喜,只想在雪地上撒点野的雪,一场花也好,让你心生爱恋,漫山遍野灿烂得混天黑地的花朵,那个月夜,你望着秃秃的枝丫发呆,这一场风花雪月的心事啊,誰让你起起伏伏的心情,跌宕还是跌落在这个春天,穿越云层的莲朵能唤醒月下徘徊的身影吗,那山间怒放的野百合啊兀自开放,不需要哪一个的欣赏和赞美。

一位新生代的诗人说,我们一起去看海,洗去一切的尘埃和污浊,让我们的心飞翔,轻巧地飞翔在那洁白的远远的云端,我也曾看海,看那亮亮的浪花和泡沫,浪花一阵一阵涌来,海水一下一下打溅在脸上,咸咸的,在清新的海风里,竟有一丝丝的甜,有容乃大,看那些少男少女的笑脸,知道了诗人激情澎湃地高呼:我们一起去看海,这一声呐喊里,又蕴含了,多少生活的阴郁和苦咸。

还不算老态龙钟的中年逼近眼前,我请求人生赛场的暂停,让一切都停下,包括时间和尘埃,让内心的雨水激荡出欢腾的浪花。

还没被大风卷走的灵魂,在山谷的傍晚张望,张望那个摇摇西坠的夕阳,张望山间那野百合寂寞的呼喊。

不说山,不说海,不说酸甜苦辣,不说风花雪月,我只想停留在这个亦冬亦夏的春天,不说春暖花开,不说海盟山誓,只看山间那一片片静静开放的野百合,在这寂寥如昨的春天。

飞离这片黄土地吧,远方有你的诗意和梦想,跨过俏丽的地平线吧,你青春的艳影,在那不远的地方向你致意。

你是那寒风里的浪花朵朵,谁在听那大海孤独的舞蹈,咆哮,夜醒了,一只空空的贝壳,被抛上沙滩。

昨夜星辰依然闪烁,谁在夜风里低声地唱歌,即便山巅的风雨雷电,即便海边的狂飙巨浪,一阵风被谁遗忘,长眠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荒漠。

急匆匆的赶路,追赶着阴霾般的红尘,星星坠落,找不到故乡,没有天和地,没有我和你,一阵风过,一个夜的影,忽明忽暗,影影绰绰,归去,归去,风也归去,你也归去。

一束光游荡在空旷的宇宙,一颗渐渐渐消瘦的星星,消失在茫茫的夜,没一点风声。


荒原上的那只蝶,翩然执著地飞翔,飞翔在迷蒙月光里,是不是那庄周梦里的蝶,那幽远弥漫天际洒满森林原野的白月光,能否打碎心里的冰棱,春风浩荡的生生世世的十里桃花,不过是哪位多情公子的虚假的盛宴,梦醒来的时候,空谷苍莽,白茫茫一片,只那空谷里孤独怒放的野百合,陪伴着寂寞三生三世的春天。

干瘪了一冬的梦想,形容枯槁。东海龙王没有食言,恰如其分适逢其时地,在夜里不声不响地,把贵如油的春雨,浸润了天空和大地,滋润这满满一山的桃源,能否滋养你那遗失的烂漫。

那鲜亮透明的雨滴,栩栩如生,如蒲松龄笔下的绿衣女,活泼又聪明,调皮又伶俐,自由自在带你在春天飞翔,无限的空间,没有边界的春天,在这无限里,这浸透梦想的雨,带我们游遍千万里找寻的春的梦幻。青花红尘里,冥冥之中的相遇,与那绿衣女梦里的相遇相惜,能否陪伴你孑然一身的残梦。在这热闹的大街,朝拜神仙朝拜春天的人们,这二月二的山会,我在人山人海中也热闹一回年轻一回,这是我熟悉的城市和乡村,只不见了那似水流年里,红衣少女还是绿衣少女年轻的笑声。

那时,秋风把银杏叶吹得绿了又黄,不需诗的语言,秋,一如春天般的温暖,那轻盈的脚步踏遍了整个山野,那红红的灯笼般的山柿子,是否还挂在那个山后的秋天的夕阳里,多少漫漫,在这漫长的一生,也许只有绿衣女的笑声,能穿越你的风花雪月风霜雪雨的四季。

游走的时光,遗失的青春角落里,那张揉的皱皱巴巴的破烂不堪的,洒满年轻欢笑和泪水的青春泼墨画,没了颜色。


我曾经那样痴狂地接近怡然的幸福,这十里桃花荡漾的迷醉,我几乎信以为真,云淡,天高,黎明时分,露珠般清亮的眼神,期许,灵魂的走向,不说朝朝夕夕,不说相偎相依,相忘于江湖,不言春草,不语秋花。

世事如浮尘,熙来攘往的人群,各自忙碌自己的前程,奔走自己的生活。行人一缕缕地经过,向东向西,他们生来就是单独的一个注定向东向西走,到今天还不认识的人,就远远地敬着他吧,不认识的就不想再认识了,如我喜欢的诗人一般,把崇高美好的容器都空着,怀揣素朴的情感和简单的想法,走完荡来荡去的后一半生命。

想着哪天发个大财,不可能,成为一个执著的石化的诗人,不可能,想天上掉陷阱,不可能。

一切有因,一切有果,一切理应所得,一切罪有应得,谁还执迷于一个难以逃脱的华丽的枷锁,有人执迷一时,然后醒了,有人执迷一世,然后死了。

一切有灵魂的失去了灵魂,没有灵魂的东西在荒原的风雪里永恒,告别喧嚣,在寂廖里,秘密抵达丑石的梦野天鹅的梦荒原的梦 。

一切茫然无无序升腾飞奔的尘埃,在无边的轮回里,落回大地,一切都是结局,一切都是序曲。


2018.3.22晨 诗歌节过后的清晨

2018.5.28农历四月十四于岱下

2019.3.27——28修改

2020.1.15——16风生 岱下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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