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华
一
清明。此刻,在这凉凉的春天里,在自己的小屋,我开始研读,那些过去年轻鲜活的时光,在时光里而困窘的脸,茫然无措,低垂的睫毛,天空划过,一颗,一颗,不知名的星星,瞬间消失,无声无息,无影无踪,来不及思考,来不及伤心。
庄生晓梦,迷蝴蝶,谁,迷醉在千年的风里,那低默的思念啊,忧伤不止,如那那川流不息的河流,凄清的夜,千年的明月,照亮黑夜中奔跑的你,梦的种子,在月光里黯然升起,无声的泪滴,变成的鸟儿的鸣语。
二
笛声划破天空,划破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摇曳而烂漫的花朵,江水的悲鸣和呜咽,都无法表达心底深深的伤,都无法丈量生与死的距离,逝去的永远不再,生者哀伤,为失去的一切,死掉的时间,静止的灵魂。
天空写满沉重或华丽的誓言,飘满死掉或活着的灵魂,天堂的蝶哭着,笑着,沉默着,飞动着,夜天黑,天堂太远,我无法看到他们的影子,无法听到他们的呼唤,缥缥缈缈的诉说,正如那坟茔的夜火,明明灭灭,似有若无。
坟边烧过的纸钱,连同天空的眼泪,一同化为了灰烬、泥土,任你哭天喊地,亦或落寞无语,一切在春天的风中,消失得没有踪影,只有自由的灵魂,去了西方的天空。
三
一切那样虚无,走了真的走了,永不相见,一切又那样真实,黑暗里那些回忆,生动而真切,梦里绵长的悠远冥思,梦醒时分,唯有泪痕沾巾,刹那,变成了永恒。
活着的人,用石头为逝去的人,在荒野的坟茔立一个有字的碑,栉风沐雨,逝去的人,用不息的爱为自己,在子孙的心中立一个无字的碑,生生世世,这样的季节,春暖花开,轻盈的魂灵,无法自由歌唱,天空氤氲,飘满悲伤。
一生太长,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生太短,转眼便天地相隔,太阳落下,还有升起的时候,人走了,还有没有回来的时候,时间隔绝了一切的爱恨,曾经的微笑,变成了记忆。
说过的生死不离,如今只在你的梦里,伤心时再无人擦拭你的泪滴,破了的衣衫再无人缝起,曾经的叮咛,刻在谁的血液里,生命不息生死相依,牵挂变得没有意义,那暗夜微茫的星光,变成唯一的标记,无论你在那里,也找不到你,血脉只是一个永恒的命题,天空大地都变得沉寂。
你用你的沉默哀悼,你用你的眼泪哀悼,你用你漫山遍野的花和寂寞的山风哀悼,你用你美丽或哀婉的词句哀悼,你用逝者再也无法感知的方式,在这个异样的春天哀悼逝去的先人,哀悼有名无名的烈士或百姓,哀悼正在逝去的自己,千万个声音交错在这寂静里。
无人知晓那些仙逝的人去了哪里,漫长的旅途会不会孤寂一片空白,我们满怀的期待去了哪里,其实和先人走着一样的路,清晰而模糊。
四
在平静的夜中,我双膝下跪,祈祷奇迹,祈祷在另一个时空相遇,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拉着我的手,找到回家的足迹,一切,周围的一切——恍如来者,依旧清新,如草叶的泪滴,让那些痛苦沉闷的日子一去不返,让我用简单的词句表达清晨的惊奇。
我想说,你别走,可是你走了,谁也无力把你留住,春天很美,花开得寂寞,孤单,天真的牧童,遥指杏花村,雨模糊了季节,模糊了记忆,归去,归去,归去的人啊,没有了四季,没有了未来过去,没有了爱恨,没有了欢声笑语。
我用诗行把这个梦延长,我在你仁慈在目光里,重新站起,让那走失的时光,重新相聚,爱能创造奇迹,把沉睡的人黎明唤起,我用诗行把这个春天延长,春暖花开,莺飞草长。
五
逝去的再也不会回来,我们用泪水为他们送行,送别他们曾经平凡而精彩的存在,逝去的星星再也没有消息,寂静的夜,一声寂静的叹息,明朗清晰,转瞬变成一片茫然的晦暗。
攥紧双拳,用每一个手指,都握住所有的思念,黑夜,张开黑色的翅膀静静降临,如同过往,我期待每一个阴霾风雨的天,走过一片又一片寂静漠然的时光,明媚的春色,我已全然忘记。
2020清明 风生岱下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