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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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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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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

——那跌落尘埃的花儿朵朵


姜建华


一个人,行走在无月的夜空。你走了那么久,并未远离喧嚣的嘈杂,走过狂野的风,我用什么告诉你,我的爱在天空哪个角落停留,风也不知道,云也不知道。月夜枣花坠落的声音永远在召唤,呼唤谁阑珊无梦的那个惊愕的夜晚。

                                       ——题记



凌晨,有雪,悄无声息,昨日的星辰飘落在另一个世纪,只有故乡的麦田和月光生动在一个个旧梦里,在无限的梦靥里银光闪闪。

那一年的雪好大那一季的庄稼又是大丰收,雪纷纷扬扬洒落大地,我站立窗前,倾听季节的苍茫,那暖暖的火炉上煮着红薯,火苗滋滋地响着,满屋缭绕的烟和浓浓的香。

我的世界里有一片荒寥的雪原,寂静澄明的风吹过一片又一片的荒原和山峦。

来吧,再出来走走,沉闷的夜,树叶没了往日的沙沙作响,没了轻飏的飘摇和相互致意,天气预报要比我们早一些,提前感到了天空雾霾的沉重,还有到来的骤雨暴风。

感觉到风。你夜半听到了,如注暴雨的突然降临,如同张玉皇的天兵天将,席卷了惊悚的荆棘地,一切凌乱无依,一切平淡无奇。



想起那个秋天的白桦林,夕阳的余晖慵懒地洒遍森林,金黄高大的林木如油画一般,定格在每一个沉静的秋天,定格在每一个孤独无依的夜晚。

原野,日渐丰富辉煌也日渐凋敝,杜鹃鸟的啼叫,撕破了夜空,那靠鸟鸣喂养的时光照不进斑驳疏落的那片白桦林。

走过一个个漂泊的白天,强颜欢笑的茫然奔忙了一天又一天,每一个暗淡的夜晚点燃一支香烟,像荆棘夜的女巫咒骂哪个混蛋,寂寂的夜静静的荒原,谁又听到一声声无助无声的呐喊,也许只有家的方向听得见,走过万水千山走不出那山乡的夜晚。

那原野不久就会没入黑暗,带着所有的事物和纷纷扰扰的尘埃与誓言,我多想请求远方的那片夕阳,赐予我遥远星辰的智慧和密语,让我在日落前完成自己一个纯粹的宿愿。

梦靥没日没夜地萦绕在寂寞的苍穹,忘记某人忘记某年某月,就像忘记身在梦中,你压抑你愤怒你惊恐,你疯狂奔跑也跑不出那个梦境,你喜极而泣你欣喜若狂,你兴奋地梦里发出爽朗的笑声,你奔跑你欢笑,在黎明时分你跑出了怪诞离奇的梦,跑出了某年某月某人的痕迹,荒野的荆棘地斑驳的血痕和泪滴,遥远的天空,吹来一阵晨曦的风。

然而,恰恰是那束光那阵风,让你重拾了昨日梦里的风焰影,梦是梦醒是醒,你是你我是我,一样的月光一样的荆棘地,一样的风云一样的红尘,艳丽魔幻的烟火过后,一片出奇平静的天空,和望着天空云朵的懵懂的孩童。



那个秋天神秘的夜晚,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淡淡的哀愁和氤氲里,将你我改变,梦里的时光会不会长出再生的翅膀,自由飞过一片一片的荒原河流山川。

我想回到那里,回到那个浓郁的秋天,可那个秋天再也不会回来,我们的时光,我们爱恨幽怨的秘密都集合在那里,那风吹过一冬又一下夏,那一地又一地的苹果花洁白了大地,那跌落尘埃的一地旧时光再也拾不起。

眼看夕阳要落下,山村那稀疏的树影被照得通红,一种异样的忧郁还是温馨,飘荡在这快要落山的余晖里。

那个年月里只有一个破口琴,轻轻地吹醒了黎明的小村,吹醒了下地的父老乡亲和那个眼神懵懂的放牛娃,那轻轻的口琴吹远了山村吹远了日月,吹不走那儿童相见不相识的乡音,那故乡的柠檬的月夜还是那样温柔那样多情,只不见了年轻的欢笑和嬉戏,那门前的倏然落下的枣花惊醒了谁的寥落的旧梦,醒来泪湿沾衿找不到来时的方向,花也落了雪也落了那凌乱无依的梦也落了,在这无风无雨无晴无明的早晨,听不到朝霞里的短笛也看不到那个小小的放牛的孩子。

没有西风瘦马没有枯藤昏鸦,几只相与还的飞鸟生动了即将进入夜幕的小村庄,一天外出的货郎也满面笑容地回家,乡间的小路上响起了乡民的歌声和笑谈,月儿快要升起来了,那个放牛的娃守望着村口,等待着在北洼忙碌了一天的娘和爹,穿过时光的隧道穿越层层迷雾般的众多的事物,走过乡村走过城市走过山林和故乡的每一条河,能否找回那片夕阳里的笑声,城市的房屋密密麻麻,城市的大街川流不息,谁还记得那波光粼粼的河流,长河落日圆梦里也找不见。

月夜枣花坠落的声音永远在召唤,呼唤谁阑珊无梦的那个惊愕的夜晚。



岁月年年,不相似的花,苦涩的黄土地上的风流过,没有朵朵的争艳和好奇的眼神。

多少次,我把脸,苦涩成黄土地的颜色,泼墨千江的豪情,挥洒天空的抉择,脑汁和墨汁都耗费殆尽,始终想象不到那故乡摇曳的云朵和,那青涩的校园风,如何浸泡了那些窄窄圆圆的月。

那是个什么时节,桃花杏花蝴蝶蜜蜂漫山坡,你的温馨浇湿了我,浇湿了那个迷离的季节,浇湿了黄土地灰色的羊群和花朵,那游走的白云不紧不慢,帮咩咩叫的羊儿数着回家的时间。

我和羊儿,还有花朵云朵,都湿淋淋湿淋淋地走过那个青涩的季节,走过那苦涩的荒野,走过那片灰的颜色。

今夜风从哪个方向吹来,又将去哪里流浪,云朵花朵小羊和我都不说一句话。

羊群和云朵,一个在地上游走,一个在天上游走。暗夜,一个人在荒原游走。

只那寒冷的情纹,诉说一个又一个,不知所措的干旱或丰润的季节,黄土地,黑土地,红土地,云朵的民族还是歌舞的民族。

谁在默默地望着天边的游游荡荡的云,游游荡荡的风游游荡荡天空的,暗蓝灰黄惊辣还是惊悚的魂魄,落满灰尘的花朵,说着非黑即白的言语,诗人呆坐着不说话,他看着干裂的情纹紫色的花朵,还是天空曾经摇荡青涩时期的,洁白无语的云朵。 

岁月拂过城市乡村,拂过山野苍凉苍莽的颜色,那夜空的星星能否听到,风的缥缥缈缈若即若离的诉说。

荒原上的花儿是不是,依然迷人依然芬芳,那黄黄的太阳是不是,仍在轻轻地哼唱,你我的梦想是不是,仍在自由地开放。



风带走的那时的月,带走那个季节的颜色,带走谁对谁的凄凄迷迷幽怨的叹息,那丁香紫色的梦想只开放在那个,似曾相识再也寻不到的秘密花园。

在这样这样的岁月里,是不是,曾有几滴鲜嫩的雨,落进黄土地干裂久远的情纹,骚动的梦想和浓郁的期待,会不会长成一棵参天的白杨,要待何时何时春天,才做,荒原的新嫁娘,白杨,才有一个温暖的梦乡。

走过一段段相思的岁月,风依然疯跑没有颜色,谁无语泪落,听不见星星和月夜的诉说。

花也灿烂梦也灿烂,只不见那悠悠花枝俏的夜晚,耳边传来的声声梦呓,叶落风起的时刻,找不到岁月青涩的容颜。

一点一滴寻觅流逝的芳华,你问东西或者不问,都一样的结局,落下的尘埃能再度飞扬,你丢失的心语,再也拾不起拾不起。

索性放飞黄昏里的孤独,随那风疯跑,随那云乱飘,沉郁的目光,也许在潇潇暮雨的某一时刻,寻找回青涩的颜色。

爱恋落寞都只是一个词语,夕阳照耀着暖暖的山坡,那羊儿咀嚼青青的草,谁咀嚼青青的春的颜色,大地缓缓升起的薄雾,朦胧了那片山坡,朦胧了那个落花飘零的季节。

跌落尘埃的花朵,散发着暗香。



今夜,再望一望,那锐利无比的弯月牙,这把闪着寒光的镰刀,能都否收割尽那荆棘地的荒草。

再磨一磨,这把镰更亮更尖更快,像把武林高手的秘密武器,把事情干得无影无形无声,让一切的荆棘和巫婆的低语消失殆尽,如同销声匿迹的对手。

一弯新月照亮了寂寂的夜,一把镰刀收割了那片怪异的荆棘地。

兴许一场平静的、令人无所适从的等待,就是一次雷霆乍惊,那闪电毁灭了所有的破败不堪的荒原和旧梦,景仰光明重塑了那片阴霾重重的天空。

镰刀创造了奇迹,不再荆棘重生,闪电创造了奇迹,惊醒照亮了大地和天空,以闪电毁灭景仰光明的方式,叙说每一个平静如水的黎明,不再横冲直撞,只有流水淙淙,和时光寂静的倾听,逝者如斯,不须吟唱任何诗句。

不是对抗;只是面对!


2018.4.2晨作

6.17 5:30——6:56修改

2019.2.27 6:26风生岱下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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