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如去的蝶影

姜建华

1

我不知道，冬夜翩翩独舞的雪蝶

无雪的长夜，他在哪里飞

漫天的星斗和镰刀般的月

收割了谁的春愁和慢慢长夜

雪蝶，兀自飞翔，在寂寥辽远而荒缪的原野

荒野闪烁的，是耶稣的目光

还是庄周梦游般的身影

翻山越岭，走过千山万水

寻不到那颗心中静静的菩提树

我们还要走多远啊

我们还要等多久啊

那荒漠的泉源是否已干涸

那走过荒野荒漠荒芜的行者

是否如凋零的枯木般长眠于风沙

2

在众多神的光芒中

谁又把自己送入了空门

空空如也，如此这般地空

如来如去，谁在山里

不经意间碰见了那个自得其乐的小妖

走过青春的花海抑或荒漠

一切的泪和笑都没了踪影

只剩麻木的魂灵和凋敝的身躯

与风游走，与沙游走

从此，不再需要梦醒的时刻

今生来生永世永生

庄周醒来的时候

没有雪，蝶已飞得无影无踪

3

有没有这样的奇遇：

在黑黑的夜，黑黑的荒原闪起一颗星

星星亮了，星星没了

星星去了哪里

她藏在云朵的棉被里睡着了吗

我睁大眼睛也找不到的星星

在某个草木戚戚荆棘遍地的荒野

暗夜，乌鸦的叫声和絮叨的女巫

哪个声音更响彻你困顿的心声

一张菩提在无人知觉的时候

已静默于大地等待季节的腐烂

等待季节的重生

那最后的叶脉清晰的令人心惊

如沧桑老者手上的青筋

清晰，耀眼

4

我从缭绕的花海走来

走过荆棘的夜

回望游走的风和热情

再没有哭泣的心情

我站在一棵老树下，四下无人

天边只几颗忽隐忽现的寥落的星

我把我的刀剑和血泪

一起静静地，葬于老树下

让摇曳的梦与尘埃同在

倾听星星的召唤和巫婆的诉说

那将是怎样的一种自由欢欣和辽阔

红楼仙子葬了她迷乱一生的花

夜的使者葬了他亦睡亦醒的梦

荒原，只有庄周的梦跨越千年

永不凋零，蝶的梦，梦的蝶

2018.7.12 16:03——19:00

2019.3.9风生岱下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