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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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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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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夫

——青涩时期的记念


姜建华



青涩时期的欢笑声在夕阳的风里,淡化成一抹若隐若现的云霞和炊烟。

那云朵飘荡注视过的山野,是否依然在暮色里悄悄响起那时的虫鸣,昨夜零落的星辰,还有朦胧的月,是否还有那彷徨,忧伤的模样。

荒野的茅草屋,默默守望,一片茫茫无际的夜色。一年又一年大雁飞过,留下多少的雁鸣在人们的心中,那偶尔掉落的羽毛,被谁收藏。

那条宛若飘带荡漾阳光碎金的小河,在即将麦浪翻滚的时节,几近干涸。

那时的月夜,氤氲,从河上缓缓升起,荡动在森林沼泽,与天上的星星一样,扑朔迷离。

这夜空的树摇荡所有的风,和尘埃,星空下的蛙鸣,还有虫鸣,只有沉默无语的人。

古铜色的脸,细细的皱纹,平静的目光,注视河上的星光,没有往昔的激荡,和未来的张望。

渡过一船又一船为生计奔忙的人,一个来往河岸几十年的小小船儿,没人注意那个沉默寡言的船夫。

他不是神奇的魔术师,不是神秘的巫师,一个走过无数星空的慈祥的老者。

来时的路,一个牙牙学语的无知孩童,

一个青春萌动的热血少年,一个一路寻求的迷惘的风尘俗夫。



一个人行走,或游荡在旷野,没有城市和乡村的概念,那心底漂泊的念想,在夜色的荒野漫无边际地蔓延,蔓延。

那远远的充满荆棘和阳光的山坡,几只小羊在默默地吃草。偶尔传来的几声咩咩的叫声,变换成低低的叹息,或心底的呐喊,野草,荆棘,虫鸣,都为之一惊。

每次回故乡,走过那条小街,很短很短的街,短得从这头就能看到,刚从山坡割草回来的爷爷。那条小街滋长着多少的往事,只没了那时的身影和笑声。

一个冰雪遍地,或霞光灿烂的时刻,再次走过那条小街,走向那个山坡,瞬间走进时间的隧道,睁大眼睛,寻找那时青涩的样子,寻找时光流逝的痕迹。

秋天来了,春天去了,树叶落了,然后枝繁叶茂,反反复复,那红红的夕阳在会心的微笑,还是在凉凉的风里,沉默无语。

这个夜晚,我再一次独自,穿过那条小街,行走在那些旧日的温暖里,静静的小街,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你的泪滴在飘雪的夜,无声滑落,浓浓的暗夜,只有观音娘娘的目光明珠一样美丽,谁在诉说对谁的赞美,是夜风的声音,还是凄迷凋零的雪花,谁在纷纷扬扬的尘埃里随波逐流,谁在洁白的夜雪里,滴下洁净如雪的泪滴。



你曾想多少年以后——是否还有这样的春风和春风里悄悄的暖,多年以后,山野苍茫,还能否寻到那如此恬静的夕阳,那些梦一样的存在,浇灌了转瞬即逝游离的春的岁月。

最美的事物总是令人绝望,最好的爱就是最美的梦,一切苍白的时光,亲吻你的黑发和春的光泽,秋风里的秋千,慢慢荡动远去的日子。

那明亮的脸那明媚的春光,在黑夜里越来越清晰,夜越来越深,雪越来越白,发着清晰的亮光,照彻夜空。

生命很可贵爱情价很高,那曾追求的自由,像脱缰的野马,自由自在走在空旷的天际,直到走失地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谁还在向往那无边的空阔和自由,沉寂的夜,没一声鸟鸣,甚至乌鸦,甚至秃鹫。

没什么可以带走春风,她会在不经意的时刻,吹皱一池涟漪,吹响那个季节的神奇,以短暂的光芒,照彻一生。

曾经热爱的玫瑰和郁金香,繁盛地开在那一个白天和夜晚,渴望的声音,欲望叮当作响,晶莹而饱满,那奢华的酒杯,灌醉了浓烈的夜,沉醉找不到回家个路,那惊起的一滩鸥鹭飞向了哪里,举起那个经年,任月光倾洒其中,无边的夜慢慢漫过你忧悒的脸颊,红红的葡萄酒,伴你度过一个又一个恍惚而寂寥的夏日。



有一天你也会老,当岁月爬满眉梢,时间不言不语走过岁月的风雨,花朵依次开放,凋谢,慵懒的午后,无意识地迈动幽暗的脚步,孑然走在无人的大街,或在荒海般的人群,闭上曾经温暖慈爱的目光,世界在优美的舞步依然旋转,毫无节制地华丽地旋转,选择在热闹繁华的人声鼎沸里。

那如钟般的鸡鸣准时响起,世界打开了他的窗,碧色的霞光,那昂首天外的巨石,迎接今晨第一声光的气息,人潮涌动,拥挤着一睹光芒的风采,天外的一缕风,轻轻吹远一夜的浓雾。

我爱这山巅的风,我爱这朝阳里拥挤的人群和面对阳光个呼唤,如同爱那个夕阳下野山坡奔跑的孩子,那笑声撕扯着我古老的童年。

再也找不到可以寄托的事物,一切的美那样空旷,又那样陌生,大把大把的鲜花,笑声,泪滴,羸弱,孤僻,羞涩的时光,在今夜的月色里,愈来愈亮,又愈来愈远,像那远去懵懂的慵懒的梦。

多少次在跳动的旋律和字节中,感知童年的雪和夏日的梦,一种温柔的白,一种迷蒙的醒,十年了,二十年,三十年,终于在半醉不醉,不知不觉中穿过一个时代,记忆如此渺茫,那是时间的声音,暖暖的田野和土坷垃的芳香,苹果树下忧伤的孩子,午后的白桦林带走了那个酸涩的秋天,从耳旁吹过的风中,荡漾一种貌似深邃的旋律,闭上眼——空气如此真实,一个洁净如雪的天空,世界以最轻的脚,无声的脚步,走过一段最最漫长的日子。

迷离中,我推开窗,任明媚的阳光和生动的空气,花香,还有鸟鸣,溢满这个清晨。

闻到崭新的清气,朝阳,一种彻彻底底的洁净,灿烂得无法言说,当一切如花瓣在风中飘落,如此轻盈,阳春白雪的轻盈。



你曾有一段那般珍贵的一片夕阳,在那荆棘丛生的野山坡,过往,一切无从言说的过往,任凋落的星光映照茫茫的夜色。

那时我兴奋地穿行于荆棘之中,山风吹着远方的轻轻口琴声,手摇杏花的女子慢慢走下山坡,空空荡动异样的芳草的香和春风的气息,躺在夕阳里的山坡田野,深深吸吮这小山坡温柔的风,从四方八方涌过来的春的消息,让人温暖地想要哭泣。

那时的天很蓝很蓝,月光也带着甜,那时的地很宽很宽,一身轻骑过长安,那时的红尘泛滥,直冲云天。

今月,曾经照古人,孑然的身影,平静的树影,年少的愿望,在今夜是什么模样。

一夜又一夜的蛙声,一阵又一阵的风。

起起落落,来来往往的人奔自己的前程,俊美的少年,已两鬓斑斑。

没有袈裟的加持,没有云游的禅杖,只有一趟趟往返河的两岸,只有静静的夜,静静的河,静静的风。

即便遥远的路,风雪的路,也走到了今天,即便不再少年,不再迷惘,不再慨叹。



今夜月亮如此安详,突然记起:哦,乳样的月光下奔跑的少年,那暖暖的土屋,那门口的枣花香。

那时的甜甜的月光正从我额前一层层剥落,一切的祈愿,寂寂无声,一切的时光在那一阵阵蛙鸣里声声回响。

河水流走,月光飘走,氤氲,雾霭,雷电,彩虹,只是旧时风景,眷恋,平和,慈爱的目光,在月下生生不息。

一路执著前行,一路困顿交迫,风沙,游走了红尘和激情,寂静的深林,静悄悄的河岸,一个并不孤单的身影。

一切尘土化为虚幻,一切流星飞逝不见,夜空,星星,晚风,虫鸣,蛙鸣,阵阵雁声。


2019.3.26 

2019.4.3修改

2019.4.24羌羌岱下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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