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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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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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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三苏祠

姜建华


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谁似东坡老,白首忘机。

                ——苏轼


(一)天容海色本澄清

“有竹柏杂花,丛生满庭,众鸟巢其上。”这里就是北宋著名文学家苏洵、苏轼、苏辙父子三人的故居——眉山三苏祠。

秋风轻拂,眉山古城在秋阳下显得格外典雅庄重。终于,我踏上了这片向往已久的土地,前去寻访那承载着厚重历史与文化的三苏祠。

眉山,古称眉州,自古为江山秀气所聚,素有“千载诗书城”美誉,岷江、青衣江穿境而过,被誉为“坤维上腴,岷峨奥区”。在这片人杰地灵的文化胜地,诞生了唐宋八大家的苏洵、苏轼、苏辙等先贤。

三苏祠,这个名字,如同一部厚重的古籍,封面虽已泛黄,内里却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风华。它静静地坐落在大地的一隅,典雅而庄重,仿佛是历史的守护者,静静地诉说着那些关于文化、关于传承的故事。


(二)云散月明谁点缀

“一门父子三词客,千古文章四大家。”作为苏洵、苏轼、苏辙父子三人的故居及祠堂,三苏祠始建于北宋,现为清康熙四年(1665年)重建遗存。

青砖黛瓦,红墙围绕,绿树荫翳。走进三苏祠,穿越历史的尘埃,每一步都踏在了历史的回声。那些古老的建筑,虽经风雨侵蚀,却仍保持着它们独有的韵味,如同一位位老者,用沉默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

寂静的春天,乌鹊掠过夜空,我看到,在东边的坡地悠哉悠哉耕种的苏轼,看到西北望射天狼的苏轼,看到和亡妇生死两茫茫的苏轼,看到而今和妻子在另一个世界相聚永不离的苏轼。

暮春时分,苏子瞻在东面的坡地耕种,落花漠漠,望一望翳翳初生的叶,他喜欢这曾布满荆棘的山坡,喜欢这寂静的春的夜色,呼朋唤友,几杯觥筹交错,一天的劳累猜酒令里消失殆尽,你喜欢这寂静的狂野,笑声温暖着这夜色的苍茫,走出乌台,人生的一世芳华仿佛消失,天高地远,望天边孤鸿,你聆听到天籁的声音,寂寞沙洲,你栖息在这东边的坡地,吃得饱睡得香,往来皆白丁。

那凋微的玫瑰还有梦想,在哪一个被噩梦惊醒的早晨,忽然死灰复燃,熠熠生辉,最后,仍是烟消云散灰飞烟灭的死寂。

远了近了,近了远了,那消失久远的笑声,那踟蹰前行的脚步,耗尽了多少人苦咸自知的岁月,那一个个深夜点灯熬油的日子,那一双双对未来充满幻想渴望的炯炯的目光,犹如飞蛾扑火般对理想的执著,都躲在了哪个明明暗暗的角落。

在这片千年文化滋养的土地上,两棵古银杏树傲然挺立,它们见证了岁月的繁华与落寞,也承载了无数文人墨客的思绪与感慨。我站在古银杏树下,凝视着那沧桑而粗壮的的树干,和那树枝叶间洒下的斑斑驳驳的阳光,仿佛听到它们那轻声的诉说,穿越千年,风沙迷漫了谁的忧伤?


(三)兹游奇绝冠平生

现代文明的喧嚣与纷扰,似乎与这片古老的土地格格不入。然而,三苏祠却在这繁华的都市中独自坚守,保持着它独有的宁静与高远。秋夜的星空下,明月高悬,大风掠过黑夜,仿佛能涤荡一切焦虑与尘埃。

我漫步在这古老的庭院中,感受着那些历史文物所散发出的庄严与厚重。它们虽已沉默千年,却仍旧在诉说着那些关于文化、关于传承的故事。我轻轻触摸着那些石刻、碑文,仿佛能感受到历史的温度,它们在我的指尖跳跃、舞动,引领着我走进那个遥远古老而沧桑的年代。

苏轼的一生很忙,忙于诗词歌赋,忙于游历四方,忙于与友人的把酒言欢,更忙于为民造福、忧国忧民。他的一生,是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是一幅丰富多彩的画卷。

而这样一位“多边形战士”长成的背后,自然离不开优良家风的熏陶。苏轼在《谢制科启》中曾提到:“某生于远方,性有愚直,幼承父兄之余训,教以修己而治人。虽为朝廷之直臣,常欲挺身而许国。”表明了家风对自己的影响。

千百年来,在父与子的角色交替中,苏家“读书正业、孝慈仁爱、非义不取、为政清廉”的家风代代传习。正是这样严谨的家风,培养出了苏东坡这样“世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杰出人物,也铸就了苏洵、苏轼、苏辙“一门父子三词客,千古文章四大家”的传奇佳话。

苏轼的母亲程夫人,一位教子有方的伟大母亲,她的智慧与坚韧,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我仿佛能看到她温柔而坚定的目光,穿越时空,照亮了我内心的忽明忽暗的灵魂深处的角落,似乎看见了那明明灭灭的跃动的思想火花。

苏轼的一生,坎坎坷坷,然而他超脱世俗和凡人的达观人生,让他的生命绚烂多彩照亮了晦暗的人生。他不畏权贵,坚守自己的人生信条和准则。

你在乌鸦鸣叫的地方,接近死亡,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接近绝望,还好,身边有他的爱妻,爱子,还好,还有一口气,还有这东面的坡地,还好,还有远方的弟弟来看你,哥哥呀,那曾经的你,少年意气,才高十六斗的才华只好暂时隐蔽,弟弟跋山涉水的探望,给他带来一些生活的光芒,此后,兄弟天远地远的日子,只有明月千里,此刻,领悟到有恨无人省,寂寞的沙洲,只有人间的冷。

能否抓住雾的灵魂,能否听懂突兀的枝丫的诉说,能否爬上那云端,看看儿时爹和娘的模样。

空阔的大地,我以我的手,握住薄雾,一群群的喜鹊飞过,有的衔着小树枝,有的含着一粒大果实,当我张开手掌,薄雾变成一缕丝带,亦或枯枝上的水珠,我哀戚地仰望着,天不暗淡,也不明媚,在那远远的云端,似有若无,荡动遥远的回忆,我那并不遥远的故乡,似这薄雾般,似有还无,飘飘渺渺,若隐若现,还有那儿时戏耍的小伙伴,和用寺庙改造的小学校里传来的,朗朗的读书声,如钟声一般,有板有眼,洪亮清脆,直传到几里地以外的,叫做北大洼的农田,爹和娘正在那儿干着农活,大声地说着笑着,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娃的起劲的读书声,我握紧手掌,当我张开时,却是空空如也,只见如青烟的薄雾,但我却听到一首极为甜美的歌,誰轻轻哼起了那支不知叫做什么名字的歌,誰说也不管他,誰说也不信他,今生今世去寻她,走遍天涯……

穿越历史尘埃的孤独坚守,这便是滚滚红尘纷纷扰扰尘世中的一方净土——三苏祠。


(四)苦雨终风也解晴

时光流转,如今的三苏祠不仅是苏轼的故居,更是干部群众拜谒的文化圣地。它孕育的三苏文化已成为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2024年5月,中国博物馆协会公布了第五批国家一级博物馆名单,三苏祠博物馆榜上有名。

三苏祠的夜空,浩瀚而轻盈,仿佛一幅精美的画卷,铺展在我的眼前。那些古老的建筑、文物,在这夜空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庄重而神秘。它们仿佛是一盏盏明灯,照亮了人们的心灵,和阴霾下忽明忽暗的心情。

我站在这里,感受着这片土地所散发出的独特魅力。它不仅仅是一个历史的遗迹,更是一个文化的象征,一个精神的家园,一方心灵的归宿地。

世事无常,风霜凄苦,颠沛流离,不说东坡肉,东坡饼,东坡肘子,东坡羊脊骨,东坡玉糁羹,也不说水光潋滟晴方好的人间天堂,从天府之国走来的惊世奇才,只淡然地记得黄州,惠州,儋州,一个比一个苦,一个比一个远,虽说朝廷命官,过着囚徒一般的生活,锄禾日当午的农夫哪有这般的窘迫。

泛舟赤壁,抑或独自登上险峻的岩石,长啸一声,唯有高山与他共鸣,一种莫名的悲哀,一种隐约的恐惧,赤壁之游乐乎?孤鸿逍遥而来,惊了旧梦,蜉蝣天地,沧海一粟,吾生须臾,谁记得曹孟德困周郎的传说,谁记得谈笑间的乱石穿空,灰飞烟灭。

在这繁华的城市,为啥,我梦不到月光下,飞翔的小天使,为啥,我夜里睡在草垛边,梦也那样香甜,被妈妈抱回家,还喃喃呓语。唯有爱与空可以改变一切,在这茫茫的尘世永生,梦薄蝉翼,用有和无,来填满细碎光阴中所有的空。

谁知,喜鹊在窝里会梦见什么,春天,黎明,还是枯叶。孤单的夜,孤单单的鸟雀,孤单的的那个人。

三苏祠,犹如照亮浩瀚夜空的星辰,照耀迷惘的尘世和心灵。


(五)九死南荒吾不恨

文化是历史的印痕,是人们的感受,更是心灵的印刻。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豪放,还是婉约,巫性,孤鸿……你从所有的明月与大江东去的涛声中浮现,这千年的明月,照彻灰暗的空间,大浪淘尽英雄和沉沙,那梦里的惊影孤鸿,激荡混沌的魂灵,你如同寂寞这个词,穿过空濛烟雨,温暖凄惶的大地,十年,生死两茫茫。

过去的日子在梦境里再现,只是再无昔日的欢闹,顽皮,相视一笑,才俊少年,而今尘土满面,双鬓斑白,他的妻子,小轩窗,正梳妆,还是当年的模样,两人相顾时,惟有泪千行,天涯何处无芳草,芳草而今又安在,年年肠断处,只那明月夜,照着千里之外短松冈的孤坟。

一首年轻的诗,或一支瑟缩寒夜的曲子,又莫名地震颤了哪片死水微澜,仿佛夜色中那只无声飞翔的蝙蝠,或默默在夜色里发呆的秃鹫,乌鸦,时间那么久了真的远了消失殆尽了,何时又声若惊雷急若闪电,把腐朽的日子和灵魂一起震颤。

文化如水,润物无声。东坡文化历经千年,依然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六)

一滴水可以见太阳,一个三苏祠可以看出我们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走出三苏祠,回望这片典雅庄重的土地,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敬畏,让我切身体会到历史文化厚重与传承。

曌鉴历史,不虚此行。在三苏祠,我感受到了历史的呼吸和文化的脉动。这次旅行,让我更加坚定了对人生的追求和对文化的热爱。路漫漫其修远兮,愿我们都能像三苏一样,守护自己的灵魂净土,用通透达观的生活方式去书写自己的人生。

人们透过三苏,看见四川人的乐观、自信、豁达和不屈,看到四川历史文化的静水深流。

漫步三苏祠,穿越历史的光影,冥冥之中,与先贤的灵魂相遇,以诗、以书,以礼,以乐,让达观豁达的人生方式跨越时空,直抵人们的心灵深处。



2024.9.10 教师节  记于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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