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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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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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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达洁白


姜建华



所有的尘埃在远去的阳光里,寂然无声,那乡村浣纱浣纱的少女,汲水归来,如何度过那一个暗黄色天空的下午。

叮叮咚咚的泉水,是那个下午最清亮明快的乐音,那满满一缸的水,是她的生活日常也是她快乐的泉源,背着生活溢满的希望,欢快地走近家门。

乡村的篱笆,高高高低的鸡鸣犬吠,夕阳里映照她优美的身影,几许成熟丰美,谁来品味夏日里几许慵倦寂寞。

去年的秋一夜为冬,今年的春雪落长城,这个心事热忽现忽隐的夏天,一场桃花春曲,一场梨花带雨,一场觥筹交错的推杯换盏,一场似梦非梦的仰天长啸,几时春归几时燕子回,竟把这春光虚度,比梦还短的春在布谷鸟的叫声里,消失殆尽无影无形毫无音讯,晚风依然悠然的吹,天下无事天下无贼天下无情。



何时,乌云压城,整个黑暗的天空没有色彩和生机,只有可怕的沉闷的空气,一道红色的闪电,狠狠地撕裂一条缝隙,让大山深吸一口气。

硬生生忍住颤抖,快速穿过这囚笼般的黑黑的夜。

下定关门的决心,把夜和飞扬的尘埃一起关在外面,只留雪在心里,寂静的雪,洁白的雪。

世界永远一团迷雾,尘埃起起伏伏,你不知道那美丽的鲜花,下面是乐土,陷阱还是坟墓,群山正与孤云是紧紧拥抱,还是渐行渐远的疏离,冷月皎皎,席卷黑暗的狂风,还是黎明。

暗夜里的突奔,自有他庄严的神色,深陷,迷失,凋零的星,群山之巅,远远的云端,恒久的等待和期盼。

清澈的泉,澄澈的欲念,在山风里轻轻流转,人生如戏,戏里当然缺不了丑角,没有上蹿下跳的小鬼,怎看到道行的深浅,戏如人生,热热闹闹,看吧,笑吧,多么美好的夜晚,滑稽小丑多么可爱,一切戏都有散场,何必在乎那一地鸡毛。



炎炎夏日,洁白的雪花在神山的怀抱,四姑娘山,玉龙雪山,还是那岷江之源,感受雪原的静谧,神奇,谁说六月不能飞雪,这个季节有别一种的胸怀。

你尽管燥热狂乱,你尽管肆无忌惮,雪,洁白的雪,依然在世界之巅,你是否听到那雪的呐喊,何必在那世界狭小的一角,看尘埃的舞蹈,看雪吧,静静的雪,掩埋一切狂躁和尘埃的雪。

我们年龄的雪,落下的不只是圣洁,一桩悬而未决的心事,终会在某一时刻,如雪落下,纷纷扬扬,天地之大。

此刻,你没有在雪落下的地方,确切地说,早上八点四十,这是一个可疑的清晨,唉,我已无法用词语,歌咏我内心的篝火,如那欢乐的泼水节,舞吧,蹈吧,哭吧,笑吧,哪个傻逼在庆祝自己的胜利,大雪落下,尘埃落定,天空依然清静,和风吹送。

正如谁也无法阻拦黎明再一次的降临,是是非非,黑黑白白,雪落大地,让黑狗变白,白狗变肿,长叹一声,大笑一声。



故园的原野四季茂盛,故园的月牙弯如镰刀,随时收割成熟的麦子稻子和谷子。

留守的家园没有壮劳力,留守的家园没有生机勃勃的风景,留守的家园没有月上柳梢头的私语,留守的家园没有撒娇的孩童和怡然自乐的老人,留守的家园只有年迈身躯劳碌的身影,留守家园只有无望的遥望和失学的阴影,留守的家园没风景,留守的家园孤苦伶仃,留守的家园——夕阳里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努力把形而下的渴望和形而上的玄妙,都藏在心底藏在谁也看不见的四季,三言两语三心二意目光空洞无依,拿着自己的矛和盾,搏斗了一场又一场风霜雪雨的怪诞离奇,观看了一季又一季风花雪月的凄凄迷迷,不言孤寂不言愁绪不言花开四季,在明明灭灭的烛花里冥想烟雨阴霾虹霓,在嫦娥姑娘的叹息里收集那最后的秋海棠的泪滴,滋养每一片没有月光的荒野四季,温润每一个没有日光的雪落无依。

原野奔走的夜行人,无奈的叹息,如那纷纷坠落的花朵,再也拾不起,拾不起,走过每一片废墟残破的瓦砾,倾听女巫暗夜的咒语,一个关于霜花的秘密,一个关于微笑的岁月奇迹。



梦里的高原,圣洁的雪域,布达拉,高高的布达拉,让我一步一步走近你,走近天空纯净的梦境,走近你梦里的雪,和雪一样洁白的哈达,布达拉的风,反反复复诉说谁的欲望。

那雪原的羊群、牦牛和白云,日复一日,按着自己的节奏步履缓慢地走动,心中的悲戚,虔诚,梦想,在天地间释放,沉淀,成长。

雪山连绵,一声声虔诚的呼唤,在暗夜走过多少凉凉的秋和夏,流浪的风中,洒下多少温暖的种子,神灵的大地,接纳了多少忧郁的心事。   

静静伫立的佛塔,聆听了岁月多少的风霜,黎明的光芒,晴朗了多少潮湿的心思,次第走近的,不再是岁月的忧伤,梦里的花儿拥抱阳光玉露,依次绽放,飘香。

布达拉,梦里的布达拉,你承载了多少长长久久的慈爱和思恋,我望着那哈达一样洁白的云朵,轻轻说一句——扎西德勒。



曾几何时,夜行泰山,没有灯,只有人影,在淡淡的月光下,没有抒情诗可写,没有迷恋和感伤,只有夜,静静的山,清静前行的人,走过这暗的夜,只为黎明山巅,那黎明之后火红的喷薄。

我不是圣人我不是神仙,我不是说孙悟空也不是猪八戒,我没有深厚的备考状元朗的四书五经,我没有老庄的炼丹炉,我没有行者孙的七十二变,我没有高老庄的爱恨情长,我是一个棋盘的走卒,我是一粒随风漂游的尘沙,我是一粒凋零的雪花,我是秋海棠狂风过后的一滴泪花,我是那最后一篇落叶啊,孤独地守望秋冬和春夏,孑然寂然的守望着故园的风雨和霜花。

生活没有真的穷途末路,尽管乌云,暗夜,和肆意妄为的鸡飞狗跳,弯弯的镰刀一样的月牙收割一季又一季的悲伤和困惑,又一个黎明,又一个新的太阳。


2019.6.20 20:30

羌羌如也岱下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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