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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晓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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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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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我曾经是一粒种子,是爱的或者是不爱的结果。发芽生长于世间的一个个角角落落,或南方或北方,或高原或平川。我喝着黄河水,饮着长江浪;吃着黑土米,食着中原麦;我操着南腔,说着北调,我唱着黄梅戏,吼着大秦腔;我迎着帕米尔的凛冽,也享受椰风的温柔。我长于一日四季的无垠,我翱于天地遥远的广阔。

我是谁?

我是姗姗学步的婴儿,亦步亦趋的试探着这个世界的态度。稚嫩的记忆只有妈妈的手是不容置疑的安全。憧憬的眼睛充满了美丽和好奇,随性而为的表达着自己的情感,哭的彻底,笑的无由,没有过滤的直接和原始。磕磕绊绊中学会了适应脚下路的平坦凹凸,上下宽窄,干湿稳滑。牙牙学语开始掌握参与世界的交流,环境和教导决定了我的类别。贫穷和富足,知性与野蛮,负责与失职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关联,要么活下去,要么就此夭折,活得没有记忆,死的不知所谓。

三岁是懂得世界、记得人生的开始。要么徜徉于无忧无虑的散养,尚有短暂的自由;要么羁困于幼稚的改造,从此多了一副成长的枷锁。此间的我仍是没有太多想法的慢慢深入其中。

六、七岁开始了启蒙的智力开发,拉开竞争的首部序幕,有对比的征程已经踏上,只是段位低的忽略不计。毕业的下一站,不同的我有着各异的结局,时代的阶段决定着我的去路。也许激烈的狂补赶考,也许就近的派对,也许没有选择的顺其自然,也许早期的我,规范的集中教育就此画上句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将是我以后生活的来源。

初中是我真正备战社会的第一炮,开始背负较多的压力。也许我是早熟的,青春期的叛逆让我对世界充满敌对的怀疑,越亲近越强烈。抑郁和自闭随时骚扰着我的心灵,早期的我们什么都不懂,也许排除了干扰,自行挺过了阴暗,但落下的病根若干年后若隐若现,如幽灵般让人不安。现在我的情智有了提升,“三观”逐步确立,教育引导、环境氛围、所见所闻左右着我的认知,我必须努力的认证和判断,因为这是我未来的立品之基。

高中决定着我未来十年的社会认可,甚至一生的轨迹。

我的生活“三点一线”,枯燥乏味。也许是“神”一样的存在,也许是“渣”一样的无力,也许默默无闻的不曾被记得。不论我是谁,只要踏入这个独木桥前的准备,我都是孤独的,过度索取和无私供养让良心时时谴责着我的灵魂。朦胧的骚动加剧烈了心里的失衡,纠结占据着大部的空间,碰撞击打着脆弱的承受,也许一蹶不起,扭曲崩塌,也许愈加坚强,立于浪峰。

象牙塔是美好的,自豪的,令己愉悦、令人羡慕的,再次深造更是未来可期,前途光明。现在我也能喜笑颜开,开始有了回首和追忆。感谢自己“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畅想未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能继续读书其实是幸运的,过多的压力和负担只是来自于“阶段性的无事生非”、未来的预期构设和理想的追求,只是来自于期望和自己的能动,做人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几次分流,我已成为社会不同的建设者。不管我是耕耘于土地,还是辗转于工地,或是指点于政界,或是专业于商海,亦或是扎根于研学……,我都是光荣的劳动者。初入社会的我这时候是幸福的,新鲜社会的触摸,自食其力的内感,青春活力的洋溢,蓝图展现的激动,甜蜜爱情的尝试……,无不让我热血沸腾。

家庭是我温馨的港湾,爱人是贴心的陪护,孩子是我的希望。我开始父辈们的传承,责任成为必须的担当。好玩的终结,就是压力的开端,我将为成长付出应该。

三十而立,立志,立家,立业。工作没有了新鲜感,但此时却成为升职加薪干事业的黄金期。也许渐进式的上升和阶段性的成功稀释了太多的压力,喜悦冲淡着困顿;也许背负的担子,艰难的俯行让我不敢有随意的怨言和抉择,我终究不敢懈怠。

不知间四十已过,张扬不在,稳定成为主角,披荆斩棘的探寻只是为了不被拉下。没有时间理解不惑,混混沌沌中迎来了真正的中年之困。疲于奔命是现实的写照,谨小慎微是为人处世的法则,激进和胆识只能作为酒后的狂言。烟燃烧着我的忧愁,酒刺激着我的麻木,牌消除着我的空虚。我不敢让自己有整理生活、思考未来的空间,我怕我承受不了乱如麻的有待解决,我更怕我没有渠道的硬撑,结束了虽蹒跚但尚能推进的步伐。

然而压力和力不从心不会因为我的逃避而放松进攻,存在是始终的。我像蚂蚁一样不知疲惫,四处奔波而不知所终;象蜜蜂一样看似惬意的穿梭于万花丛中,一口糖水就废掉了所有辛勤的劳动成果。光鲜是留给别人的自尊,困惑是留给自己的内心,继续是留给自己的底气。“挺着”是中年的口头禅,是不妥协于现实的最后激励。

此时我明白做人的不易,也懂得父母的伟大,更看到了自己的坚强,坚持、坚持再坚持是一次次的自我告诫。然而有责任是荣幸的,起码我不是废材,需要我的责任就是对我的认可,我便是需要者的依靠。同时能担当就是英雄的,担得起是有能力和资本的,即使担不起,只要不被压垮,我就活得硬气,

活得磊落。

跨过了中年,我成了老年的父母。

回忆是我的主角,我没有沉浸于舒服的养老,我现在才能静静的回顾我的历程。我用心笔记下我的酸甜苦辣,成功与失败,遗憾与喜悦。笑的自然,哭的痛彻,弱的纯粹,强的振奋……。

我给自己留言:竭尽所能,此生无憾。

我很简单,简单到只要一处避风挡雨的三尺之居,一套春夏秋冬的遮体之布,一碗裹腹续命的粗茶淡食。

我很复杂,复杂到锦衣玉食的奢侈,复杂到勾心斗角的心机,复杂到欲壑难平的无尽,复杂到梳理不清的烦恼。

我老了,方不惑,才通透:不悔的追求,精彩的绽放,丰富的内心,高尚的灵魂,简单的物质,这----才是我睁眼看世界时就应该写下的座右铭。

我是谁?我是你?我是他?其实我谁都是,我又谁都不是,因为我只是大多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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