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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帆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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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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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

苦忆儿时怎奈稀,隔窗空望雨霏霏。

遍涛阔海群鱼跃,满故枫林倦鸟归。

日落曾催肠断泪,寒生惟念密缝衣。

千言未绝乡愁意,不喜阴云盼夕晖。

近几日,窗外飘落着连绵的细雨。作为一名思乡心切的游子,在默默伫立窗边欣赏雨景的同时,我不由地写下了这首《七律·乡思》。然而这一场细雨连带着它造就的诗句却并未能够浇灭我满怀的乡愁,反而使得它来得愈发浓烈了。

十年前因为外出求学的缘故,我离开了自小便生养着我的故乡。虽然在放假的时候我也曾多次回到过那片被人称作心灵港湾的神圣土地,可如今能够拾起的却只剩下少许且本就专属于美好回忆里的片段了。在那些支离的回忆片段中,美好的瞬间就像一片片叶子,散落在故乡四季的风土人情里。

故乡的春总要比北方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更加喜人。从清明前后满地盛开的油菜花的身上便能够找寻出这些特性,优雅芬芳是她的清,从不与百花争艳是她的静,能够为农人带来一笔额外的收入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喜人之处。初春时节,我曾独自踏足郊外,将一棵棵茁壮的小树苗移植到自家的院落里,然后无忧无虑地观赏着它们渐渐成长的过程。春天,虽无论在哪里都是极美的,但那份难得的恬静,我却只能身在故乡方可品味得到。

故乡的夏为我的童年带来了许多乐趣。夏日清晨白茫茫的雾气好似一层薄纱,笼罩着四下的稻田与远处的丛林。被趴在稻叶上吸吮着露水的蜻蜓惊醒的我,起床后连忙约上三五个玩伴,带着自制的装备便往稻田深处中跑去,欢快的笑声随即便会穿透白雾响彻在广阔的郊野上。临近正午时分雾色方才缓慢褪去,在短暂地吃过午饭后,能够钓虾的池塘边便成为了我们最好的去处,钓虾是极具乐趣的,趣味隐藏在垂钓过程的艰辛与收获后的喜悦中,只要你有心便能够轻而易举地体会到。夏日的傍晚则是宁静安逸的。每当与长辈们一起躺在院子里的凉床上,他们便一边指着天空一边不厌其烦地向我讲述着牛郎织女的故事,而我则沉醉在美好的故事情节中慢慢熟睡。

故乡的秋是欢乐喜庆的。成熟饱满的稻穗在秋风中翩翩起舞,农人们哼唱着小曲儿在稻田中收割着。这一幕若是让哪位画家遇见,定会留下一幅不朽的传世画作。每当此刻,儿时的我总会欢快地奔跑在稻田两旁的田埂路上,用小手拨开金黄的穗子,朝着没有目标的远方悠然而去。

故乡的冬是能够含得住水分的。雪花若非下得十分急促,在地面上是存不住的,而一场大雪往往能为我们搭建出一座豪华并可供玩耍的乐园。长辈们会在屋子里烤着木炭品茗闲聊,孩子们则在屋外欢快地打着雪仗。此时的我便会穿上一件厚厚的冬装快步地奔向远处的竹林,去那里觅寻和捕捉野兔,虽然每次都是空手而归,但当我望向沾满尚未融化的雪花的鞋子与裤脚时,一阵莫名的喜悦便会油然而生。

就这样故乡的四季皆留下了我这个游子零星的足迹,与此同时我的心中也印刻进了故乡四时的风景,我与故乡之间的相互感应就此产生,从此便岁月不更,万古不易。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故乡,我曾多次在梦里凝望着你的身影,脑海中不停出现的有故乡的山、故乡的水和故乡的人。一切都还是那样的熟悉,却又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陌生感。近些年你在外形上凸显出的是高楼林立,内在焕发出的却是一种别样的生机。父老乡亲的生活水平都得到了质的飞跃,精神面貌也是那样的奋发昂扬。“日落曾催肠断泪,寒生惟念密缝衣”,古时的游子曾以与落日交相辉映的泪光以及身上穿着的衣物表达深埋在内心的乡愁,现如今独在远方的我也只能先遥寄一份思念与祝福,静待着未来与你的再次重逢。

淠河的水虽依旧在那里安静地流淌着,但它仿佛又在呼唤着什么,而那呼唤声催落下的远方深夜里的泪水不也正是一种无声的回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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