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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帆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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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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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

白露至,秋色扶摇直上。一场不期而至的秋雨勾勒出满是浓烈且纯正秋色的画卷,却并未使我萌生出品鉴秋的意境与姿态的冲动,反倒唤醒了隐藏在我内心深处对于春、夏二季所独有名花的无尽遐思。

春季的名花当以牡丹最为引人入胜。春末时分,我曾有幸游历位于邢台柏乡的汉牡丹园。园中的牡丹品种繁多,花色与形态各异,身负的各种传说故事更是动人心弦。入园之后一股厚重的历史感便随着和暖的春风扑面而来,无数次的花开花谢将印刻在牡丹骨子里的不屈与坚贞之气毫无保留地散发在了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正因如此,饱受战火摧残的园中牡丹在这片受过熏陶的土地上重获新生之后才会焕发别样的生机。

园中牡丹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当属同株异花,这一特色时刻彰显着它不失雍容大度的绚丽多彩,同时也象征着君子和而不同的品质,故而耀眼的花色虽则让它多了几分娇艳,但高尚的品格却能够使之不落庸俗。我漫步在花圃间的羊肠小道,品味着“曲径通幽处”的绝妙意境,牡丹凋落的花瓣在园中的道路上随处可见,如此这般使我不禁感叹,一年之中牡丹花在尘世间所停留的时间实在太短。这似乎是它刻意为之,作为仙葩,本就无意眷念尘世,它只想在凋谢之后留下残躯和以身阐述出的哲理,伴随着经久不衰的香气引人深思。由园中归来之后,我的心情许久不能平静,望着它的相片,翻阅重温着它的传奇故事,回过神来才发现纸上早已留下了一首《五律·咏牡丹》:

春余盛白茸,娇艳未沦庸。

不屈留焦骨,贞魂立贼烽。

株同忠懿厚,花异古风浓。

尘世花期短?瑶台阆苑逢。

夏日的名花当以荷花最为超凡脱俗。身处凡尘的我既爱“宜乎众矣”的牡丹,同时也深爱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在夏日雨后的傍晚,独坐湖边的我望着洁净无暇的荷花,饱嗅着拂面而来的阵阵清香,顿感心旷神怡。夕阳的余辉撒在平静的湖面和碧绿的荷叶上,置身此景,我不禁念出宋代杨万里的那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回味其中令人口舌生香,对这位才子更是顿生仰慕之情。一弯新月伴着炊烟缓缓升起,采莲人摇荡着轻舟满载莲归,享用着家人为他精心准备的晚餐。这一由莲子衍生出的温馨画面着实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晚风更是毫不吝啬地将我的慕意送至充满欢声笑语的餐桌上,完美地装饰了这份温馨。

除了能够营造温馨的莲子,与牡丹一样,荷花留给世人的还有它以身阐述的哲理。中通外直的躯干象征着从不自满的谦逊,凭借着此品质,荷花往往能够成为隐士们点缀自己住处的选择。它脱凡入圣,从不追逐虚名,所以世人虽赋予它盛名,但它却并不会因此而迷失,外界形形色色的诱惑,于它均可泰然处之。驻足观赏它的人心中多余的欲念也会一丝丝地淡去,在荷花的面前凝练出崭新的自我。由湖边归来之后,我的心情又一次久久无法平静,继牡丹之后,荷花再次震撼并洗涤了我的内心,神思与它一起重沐残阳的光辉后才发现纸上也早已留下了一首《沁园春·咏荷》:

十里平湖,向晚芙蕖,尽染落辉。望霞光瑟瑟,清风弄影;舟头轻拨,满载莲归。几处炊烟,一弯新月,危坐渔矶仰璧晖。听风紧,拂荷香四溢,神与其飞。

中通直立峨巍,致虚极而能缀野扉。出淤泥不染,脱凡入圣;誉称未傲,质雅名微。骤雨惊雷,泰然摇曳,身正何须惧毒威。凭栏处,道客常驻足,欲渐云稀。

花品即人品,品花亦即品人。牡丹与荷花虽已凋谢,但它们以身阐述出的哲理却能够永久地引人深思,它们始终坚信等到自己来年重开时,赏花的人必会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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