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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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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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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头儿传奇



                               闷儿头传奇


                                      齐七郎


                        一 


  因为修了一条大渠,这里就出了许多的能工巧匠。本来是山区,又没有多少的田地,能工巧匠就都外出到大城市贡献自己的技艺去了,带回家的是工钱或者是工头写的工资欠条。


  闷儿头是个好瓦工,不用吊线,就能把墙垒得笔直笔直的,工地里的大工都是要吊线的,闷儿头不吊线是特批。那天,在城里干活,闷儿头在垒笔直墙的时候,脚手架坍塌了,闷儿头的头冲下从四层摔了下去,闷儿头的头硬,脚手架坍塌,工友中死了仨伤了九个,闷头是那伤的其中一个。


  闷头的伤,工头给医院塞了钱,医生们就说闷儿头只是皮肉之伤,抹点碘酒抹点红药水包上纱布就给轰出了医院。回到工地的闷儿头,垒墙就不是笔直笔直的了,而且总是神神叨叨的。无奈,工头派了个人,把闷儿头送回了大渠边上的老家。


                        二


  回到老家的闷儿头,依然是神神叨叨。白天描述星星是在眨眼睛,夜晚,望着天空数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种颜色。家里的人都说闷儿头这回是神经了。只有闷儿头媳妇觉得,闷儿头的神志不是神经,是特异。


  闷儿头媳妇觉得闷儿头特异是有根据的。


  那天,还是他从城里回来的头几天,闷儿头在午觉,媳妇从外边回来,闷儿头在炕上翻了个身,稀里糊涂的冒出了一句“村长咋样?”问得闷儿头媳妇一愣。楞过一会儿,却听到闷儿头打起了鼾。


  闷儿头出去打工的时候,媳妇被村长征用了,开始是强行征用,后来,闷儿头媳妇体会到了村长的好,征用就成了相互的了。闷儿头午觉的时候,闷儿头媳妇偷偷和村长互相征用去了,回到家中,听到闷儿头这闷头一句话,闷儿头媳妇还着实的心情紧张了一下,但是,看到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他,就又把紧张的心给放下了。一个半残的闷儿头,是不会让她紧张的,看到闷儿头又睡去的样子,她觉得闷儿头是偶然之间说的梦话。


  又一天,闷儿头媳妇早晨起床,穿袜子的时候,穿上一只,第二只怎么都找不到。自言自语的叨唠一句“嘿,那只袜子呢?”就听躺在被窝里的闷儿头嘟囔了一句“鸡窝~~”,闷儿头媳妇看了看闷儿头,有一搭无一搭的问了一句“你是说,我的袜子在鸡窝?”闷儿头含混的“哦~”“哦~”了两声,闷儿头媳妇半信半疑的到鸡窝一看,家里的大黑正在那里玩耍他的那只粉色袜子呢?那袜子不是闷儿头买的,他却知道丢到鸡窝了。


  闷儿头媳妇知道,闷头浑浑噩噩的,是不会把袜子扔到鸡窝的,一定是大黑给叼到那里去玩的。大黑是闷儿头家里的一只狗,黑色的,四只爪子雪白,要是在城里,大黑会有个“踏雪”这样的好名字,但是在闷儿头老家,大黑就是大黑。


  真正让闷儿头媳妇感到闷儿头特异的,是那天。


  那天,闷儿头从城里给她买的红色胸罩,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有了闷儿头找袜子的经历,这次闷儿头媳妇就去问他了,闷儿头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闷儿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声“村长……”。闷儿头媳妇偷着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村长,从村长家找回了她匆忙中落下的胸罩后,村长也对闷儿头开始有兴趣了。




                               三


  村长到届,又要选村长了。村长怕自己被村民选下来,郁闷之中,想起了有些神叨的闷儿头了。村长来到闷儿头家,想问问村长选举的前景,把这个意思告诉了闷儿头媳妇。闷儿头媳妇进屋把村长的意思和闷头讲了,闷儿头说的还是那句“村长~”,在屋外的村长急不可耐的掀帘进屋,冲躺在床上的闷儿头说“你是说,我还是村长?”闷儿头“哦~”“哦~”了两声,闷儿头媳妇很熟悉这“哦~”“哦~”声,冲着村长高兴地点头,村长欣喜之余,往闷儿头的炕上扔了十张“老人头”红票子。闷儿头媳妇很嫉妒的看着闷儿头,因为村长从来对闷儿头媳妇就没这么大方过。


  慢慢地,闷儿头在方圆左右的就出名了。慢慢的,闷儿头媳妇在村长的指点下,开始从闷儿头身上创收了。村子里,谁家有个事,都要来闷儿头家问问,大多都是由闷儿头媳妇先接下,再扭身进屋问闷儿头的。闷儿头的媳妇听村长的指导,仿照律师所、心理所、会计所等的样子,按照标的收钱了。村长说,说准的事由值多少钱叫标的。


  闷儿头媳妇收费还是很公道的,不灵验不收费。标的,闷儿头媳妇开始也不知道怎么收钱,后来村长说,小事收小钱,大事收大钱。闷儿头媳妇就明白了,邻里丢个金戒指的,闷儿头媳妇就要个百十块钱,丢只鸡的,闷儿头媳妇就要个几块钱。凡是灵验的,很少有赊账不给的。闷儿头的特异已经有如神助了,神是要敬的。


  县上有法院,法院的一个副院长,听自己的老婆说了闷儿头的神奇,半信半疑的,开着车来了,车顶子上的红灯还一闪一闪的。进门瞪着眼睛问闷儿头媳妇,自己奄奄一息的丈母娘还能活吗?那天是个三伏天,进到闷儿头那低矮的屋子里就满头的大汗,副院长抱怨闷儿头家也不装个大些的空调。闷儿头媳妇看到来人派头很大,这个时候已经对大人物有大标的的思想了,说好了一万元的费用后,扭身进屋问闷儿头了,闷儿头说,“春节……”,闷儿头媳妇出来回话了,法院副院长,想着丈母娘已经被医院下了死亡通知书,“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临出门的时候,扔下一句话,“如果活到正月,我给你送钱来。”


  正月初二,法院副院长的老丈母娘与世长辞了,正月初七,在县城城关,出大殡,人山人海的,汽车堵满了街道,有人统计了,副院长的老婆收安慰金就应该是七位数的。村长也去了,村长回来说了,副院长见到他还聊起过闷儿头的事情,可是灵验的那一万块钱没给,副院长说了春节要十五才结束,丈母娘没活过春节。


  副院长的灵验钱没拿到,但是,闷儿头的名声那是越来越大了。


  闷儿头家乡的大渠很有名气,有人曾经把闷儿头家的大渠说成是世界上的一大奇观。来看大渠参观游览的很多,有的是来看大渠的,有的则是借故来看闷儿头的。城里干活的包工头也是大渠边上的人,也来看闷儿头了,听四乡的人说了现在闷儿头的传奇,很是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把闷儿头送回家来。浪费了自己亲手制造的挣钱资源。


                                         四

  社情反映,这是一条有关大渠的专门社情。社情,就是社会情况的简称;反映,老百姓的动态,老百姓对于一个事件、一个思想的想法,由专门的部门按照一定的比例汇集逐级的上报。

  闷儿头的传奇,除了四乡的广而告之,还有业余写手给小报写的猎奇。而在大渠地委书记办公桌上放着的是由秘书小田整理汇集的社情反映。书记虽然在组织,但也是个什么都信的人。出外旅游的时候,看到个什么塑像都要崇拜一崇拜,对于崇拜,书记的观念是“有枣没枣三杆子”,礼多神不怪。看到社情反映中关于闷头的传奇描述,书记觉得有必要去崇拜一崇拜的。

  书记要考察大渠的消息,由秘书通知了县里,县里非常的重视,通知了有关的乡、村子。已经破旧的“大渠宾馆”认真的清理了一遍;有关人员认真的研究了书记每餐的四菜一汤,而且特向厨师长注明,汤要大渠活水鲤鱼做的汤;县公安特意成立了临时指挥部,指挥部做了非常详细的策划方案,包括书记来去的交通临时管制,书记参观大渠时的制高点警戒,还包括书记所到之处的闲杂人员控制。

  红色的欢迎横幅挂出来了,沿途的彩色旗帜插得有章有序,的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县纪委的领导早早的就到了大渠,等候书记的到来。

  书记来了,没有县里人想象的长长的一个大车队,只有三辆车,第一辆是警车开道,第二辆豪华面包车里坐着秘书、书记办公室主任、和书记,后面的一辆车拉着书记的随身用品,西装、休闲装、饮用水、应急食品和高尔夫球具。

  书记走下车,马上被县里的领导恭维成了低碳楷模,纷纷说一定要模仿学习。到大渠转了一圈,到会议室听县里简单的汇报了二十分钟,书记的秘书对县领导说,书记要去访贫问苦,到普通的村民家转一转,看一看。县里马上调出“领导访贫问苦预案”,但是,秘书说,书记想在大渠边随便走一走,而且很随意的说出了闷儿头这个名字。


                                            五


  书记要看闷儿头,这是县领导始料不及的。县上的很多领导都去问过闷儿头灵验的,有好消息,也有不好的灵验。县领导真怕闷儿头说出对书记一行不好的灵验来。


  但是,县领导也很明白,看书记这架势,恐怕是拦挡不住闷儿头的这一次灵验了。


  提前派人把闷儿头所在的村子尽可能的形象粉饰一下,浩浩荡荡的一只庞大的车队就奔闷儿头家来访贫问苦了。村口,书记对秘书说,不要很多人进村了,有村长跟着就行了。县领导一脸的难色,说了些担心书记安全的话,都被书记拒绝了。


  只有一辆面包车,悄悄的停在了闷儿头家有些破旧的院门旁。从面包车上下来的是书记、书记的秘书,书记办主任、书记的司机兼警卫还有村长。车子刚一停下,闷儿头院子里的大黑就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开了。进了院子,村长呵斥住了大黑的狂叫,大黑和村长还是熟识的,大黑知道,村长是家里的常客。村长呵斥住了大黑,这个时候,闷儿头媳妇听到动静也就从屋里出来了。


  闷儿头媳妇看到村长,穿着少见的西服,毕恭毕敬的带着几个人进来,感觉到又来了个大标的的人物。自从上次法院副院子赖掉丈母娘的灵验帐以后,闷儿头媳妇对于干部们的问灵验就采取了概不赊账的政策。村长也私下交代过,村长越是劝的时候,闷儿头媳妇更应该要价的厉害,双簧、红脸的黑脸的这套民间文艺闷儿头媳妇不用教也会。


  面包车上,书记给村长交代过,不许提书记的具体身份,只称呼领导就可以。见到闷儿头媳妇横着身子挡在屋门口,村长对闷儿头媳妇大声吼道:“快收拾收拾,领导来看望闷儿头来了。”


  闷儿头媳妇身子没动,还是那样姿势的挡在屋门口:“我们家闷儿头是个病人,家里又穷,没钱治病,看望闷儿头,领导不能空着手看望吧。”一句话,给书记、书记秘书、书记办主任都给干那里了。因为谁也没想到闷儿头还是个病人,谁也没想到像看望其他病人那样拿个果篮、鲜花之类的慰问品。


  村长真是有些急了,对闷儿头媳妇大声喊道:“闷儿头媳妇,不许这样,领导这是关心咱们农民了,咋能不让领导进门呢?”


  闷儿头媳妇以为村长还是假意相劝,放肆的说道:“领导,越是领导说话,越是不算数,上次那个副院长,还不是赖掉我家闷儿头的灵验钱了。”村长看到闷儿头媳妇越来越是不像话了,急急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千元钱,塞到了闷儿头媳妇的手里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书记把气急败坏的村长拦下,问闷儿头媳妇:“上次谁赖账了?”没等闷儿头媳妇开口,村长接过了话头:“县上法院的副院长,过来问了个灵验,说好灵验后给送钱来,回来可能是忘记了。”


  书记皱了皱眉头说:“有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坑农吗!”扭头对书记办主任说:“记下了这个人。”然后问闷儿头媳妇:“赖账多少钱?”


  闷头媳妇说:“讲好的一万块,干部净是赖账的。”书记听到这里,看了看有些破旧的院子,然后从秘书手里,要过手包,从包里拿出两万元钱,交到闷儿头媳妇的手里后说:“这样,可以了吧?”


  见钱眼开,闷头媳妇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不但把书记让进了屋,还同意了书记与闷儿头亲自交谈的条件。


                                              六


  闷儿头,头冲里躺在床上。因为头总是疼痛,已经好长时间没出过院门了,而且,现在媳妇也不让他出门,他已经被媳妇当做重点文物保护收藏了,就是自己的其他亲属,媳妇也以闷儿头身体不适为由,挡在了屋门外了。


  闷头现在是脑子不能想事情,一想,就是难忍的疼痛。


  当书记进院子的时候,他的头已经开始疼痛了。闷儿头媳妇领着书记和书记秘书进了屋门,闷儿头痛苦的嘟囔了一声“痛啊!”闷儿头媳妇没有在乎闷儿头叫痛,天天她都能听到闷儿头喊痛的嘟囔。她已经对闷儿头的痛习惯了。


  “领导看望你来了!”村长冲闷儿头亲切的说着。闷头没回身,没容他人再说话,却突然嘟囔出了一个人名——“倪丹……”。屋内的人,听到这个人名,反应不一,闷儿头媳妇听着生疏,疑惑的看着书记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脸;村长知道这个倪丹,在电视上经常看到倪丹主持一档《好日子》的娱乐电视栏目,村长还知道,倪丹长着一个让谁看着都忘不了的漂亮脸蛋子;秘书小田瞪着眼睛看着闷儿头,像是遇到了鬼魂,书记和倪丹的私密事情,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包括书记的藏娇楼,包括给倪丹租用的豪华轿车。这些事情,是在他心中永远都不能解密的死档啊,他奇怪的是,这么小范围的事件,闷儿头怎么就这么随口说出来了;书记很沉稳的,从看到社情反映开始,他就能够感到闷儿头的特异了,现在,他想印证的是,闷儿头特异的有多么的高深。


  书记不紧不慢的说话了:“闷儿头,不说今后的灵验了,先说说还知道个啥?”从闷儿头嘟囔的说出“倪丹”,书记就已经对闷儿头的特异确认无疑了。


  闷儿头翻转过身了,两眼无光的看了看昏暗光线下的领导,又冒出了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却使用了两个词儿,闷儿头的媳妇有些惊异,惊异的是闷儿头这次嘴里蹦出的是两个词,很长时间了,闷儿头都是惜字如金的。书记听到了这句话,城府极深的心悸动了一下,平板一样的表情也变化了一瞬。像儿子又像保姆一样的秘书感觉到了书记的瞬间变化。


  闷儿头冒出的话是“水泥厂~~六百万”。闷儿头说得含混,闷儿头媳妇和村长对这样的词汇是生疏的,所以没有能够听出意思;书记办主任骑着门坎站着,离闷儿头远些了,没能听真;秘书听真了,但是没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书记,没敢再往下细问。书记已经充分的领教了闷儿头的特异了。


  大渠水泥厂,曾经是这个地区的主要经济支柱国有企业之一,后来改制了,改制的时候,一个韩国做商品混凝土的小企业,成了大渠水泥厂的大股东,蛇吞象以后,水泥的品牌也由“大渠”改成了“韩釜渠”,为了感谢书记的帮忙,韩国的商人给了书记一张里面存有六百万的银联卡。


  事情是及其密秘的,连秘书这么贴近的人,都不知道。书记感觉到,闷儿头是特异的。书记感觉到了,闷儿头的特异有些邪乎。


  说了几句慰问的话,“有困难找政府”,“看到你们的生活这么困难,我们的心里很不安”,“需要的话,可以到省城去看病的,”等等。然后,书记就走了。


                                                七


  书记到大渠视察的事情,上了报纸,上了电视,上了广播了。稿子是通稿,稿子的最后,还提到了书记访贫问苦的事情,“访贫问苦”只是一句话带过的,没提闷儿头的名字。


  书记走了,闷儿头媳妇给闷儿头特例炖了只土鸡,家养的纯正柴土鸡。炖好后,把村长也叫来了,村子还陪闷儿头喝了口酒,闷儿头闷呼呼的喝了一大杯子的辣酒,破例吃了个鸡腿儿,破例吃了个鸡翅膀,还喝了一碗浓香的鸡汤,倒头又睡了。


  闷儿头倒头睡下后,又有一阵工夫,村长才走,满口的酒气,从院门出去的时候,西服衣裤多了些手抹不平的褶皱。


                                                  八


  几天以后,书记的秘书又来到了闷儿头家。跟着秘书来的还有三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还有一辆车顶子晃着红灯的车子。秘书还是先找到村长,说书记很关心闷儿头的病情,特意嘱咐要把闷儿头接到地区的三甲“大渠医院”诊治,村长就带着秘书到闷儿头家来了。


  闷儿头媳妇不相信闷儿头有病。闷儿头媳妇只知道,闷儿头得的不是病,闷儿头那是特异了。闷儿头媳妇还相信,闷儿头的特异,是可以创收的。


  秘书说,给闷儿头看病,是政府对农民的关怀,不用花钱一定要去的。秘书还说,书记的指示是一定要执行的,带公安来的意思就是一定执行的意思。有公安在,闷儿头媳妇没能拦住秘书带闷儿头去看病,闷儿头晕乎乎的被人架上了汽车,汽车是那个顶子上晃着红灯的那个,闷儿头媳妇说,那是一辆医院的急救车,村长见识多些,说那个急救车的窗子还有护栏的,是比较少见的那种急救车。


                                                九


  个把月以后的一天,村长和闷儿头媳妇在互相征用的时候,乡里来人了,村长狼狈的出门接待了乡里的人,乡里人说,县上通知,闷儿头的病已经好了,让他们去地区三甲的大渠医院接人。


  村长又穿着西服,和闷儿头媳妇一起,从地区的大渠医院,接回了闷儿头,走的时候是车接走的,回来的时候是坐长途公交车。闷儿头满脸的红润,好像是被太阳光哺育了一个月一样的红润,白了、胖了,能走路了,不酣睡了,也不嘟囔头痛了。


  让闷儿头媳妇不高兴的是,闷儿头不嘟囔头痛,闷儿头的特异也就没了。闷儿头媳妇知道,闷儿头没特异了,家里也就不能创收了。闷儿头又成了过去的闷儿头,只是不如过去的闷儿头能干了。


  按照村长的意思,闷儿头又被包工头带到城里去打工了,但是,闷儿头已经不能垒笔直墙了,闷儿头现在的工种,是推小车运砂子、水泥只能使力气的小工活了。闷儿头去城里干活了,后来,村长又按照书记的指示,给闷儿头办了“低保”补助,低保补助,每个月是200元钱。


  闷儿头幸福了,在城里挣着打工的钱,在大渠的老家,还有一份政府关怀的“低保”补助。闷儿头村子里的乡亲们都很羡慕闷儿头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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