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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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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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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堂四十年印象

 

我,今年有五十八岁了,四十年前我十八,国家在变革,我也将走向社会。

记得那个时候,住家的那条街上只有一个公用电话,离我家三百米远近,电话是由私人家看守,傍晚的时候看守公用电话的大妈跑到我家住的杂院里传话来,让去接电话,她来传我去接来回就是五六百米,疾步走到那里,那电话还在等着,接电话后,那边是老父亲,说晚上音乐堂有京戏票两张,让家里人去看。撂下电话,回家简单收拾一下,来不及晚饭,花5分钱坐车就到了天安门,音乐堂在郁郁葱葱的中山公园古树环抱中。

那个时候的北京,剧场就是那几个,护国寺街里的人民剧场,中国京剧团的演出地,戴着镣铐的演员唱着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高音;天桥剧场是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的演出地,长青之路奔向红区;虎坊桥的工人俱乐部是北京京剧团的演出地,《智斗》现在依然是KTV的经常性演唱。这几个都是样板团了,四十年前,虽然板团的主演们因为参与未遂政变都已经不得自由了,可公认的环境好的剧场还是这几个。

中山公园音乐堂,因为条件简陋,没有专属剧团驻扎,时而是歌舞晚会,时而是相声演出,时而是非样板团北京市京剧团的演出地。在那看过李宗义父子、赵燕侠姐弟和吴素秋夫妻等人的戏;京戏,好像还有个大众剧场在鲜鱼口,是风雷京剧团的演出地,风雷是宣武区的小剧团,听人说,他们翻的跟头总是摔。

我在参加工作之前,看演出去得比较多的是音乐堂。

音乐堂很大,而且四处漏风,看戏只能是在天暖和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没那多的蚊子。演出前早去会儿,还能免费逛逛公园,虽然公园门票也就是二分三分的,能免了也是让人高兴的事。音乐堂在社稷坛东,靠北坛墙外,还有个连顶子都没有的更简陋剧场,还能记得,在那里熬夜看过路片朝鲜电影《木兰花》,是个心狠手辣的谍战片。现在,那个剧场也不知道做啥用场了。

音乐堂将四处漏风给遮挡起来是1983年的时候,那一年印象深刻的还有“严打”。前些天,去公园用相机拍郁金香,在音乐堂的大门外,碰到个岁数比较大的女性工作人员,搭讪了几句,她说,老的音乐堂是建在日伪时期的1942年。印象中的1942年是饥荒年,饥荒年,故而日本人建的音乐堂就应该露天的了。共和国建国以后,1955年政府给露天的音乐堂搭了个亭式的顶子,人民大会堂没有建成的时候,北京的各种大会都是在这里开的,音乐堂现在这个样子是在1999年重建的。

重建以后音乐堂。我去过的次数就比较少了,因为它已经是真正意义的音乐殿堂了,以我的文化水平,特别高雅的音乐还接受不了,又没机会弄蹭票,故而去得自然就是少了。现在,已经把去剧场看剧听音乐当成奢侈事了,想消磨时间,在家里放张碟或看或听的倒是也自由。

音乐堂旁边过去有个经典去处——“来今雨轩”,看鲁迅先生的日记,民国初他们那拨人经常到那里消磨时间呢,张恨水的纪念文章里说,他的很多文学灵感和构思也是在那里,音乐堂还在,前几年也还去吃过红楼菜的“来今雨轩”,现在已经不知踪迹了。

查资料得知,现在的音乐堂可是足够气派,音乐厅能容纳一千四百人,还有五个欧式风格的贵宾包厢,会议室能容纳二百五十人,另外还有个一百五十人的电影厅。有人测过,音乐厅的声学指标接近维也纳金色大厅了,它的舞台后方还安装有美国奥斯汀特大的管风琴,高级的座椅为硬木材质,靠背上还嵌了红色的软包织物,整体感觉金碧辉煌,气势宏伟。

四十多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五十八岁了,眼巴前的音乐堂也是由简陋变奢华了。出了中山公园走几百米,新建的国家大剧院,一座巍峨壮丽的建筑,从里到外那就更加的奢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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