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枫的诗《新年》
新年
道理讲明,意义就不存在了
我不在乎这个或那个
我只强调在新年的钟声里,安于外,然后安于内
蜡烛的意义、香火的意义、苹果的意义
闪在桌子上,映在窗户里
我的对面是新年满天的鞭炮声、烟花的炸裂声
除此,当我埋下头绪,躬身于烟之下,台面之下
祈祷只在我的内部,像灰色的铅或石头
一闪便随烟而去,安慰只是属于我的一个简单的概念
在所有的画面之外,我尽量保持缄默
我还在想书本内的所教予我的技巧
但我拙于我的人生,甚至也无法叙述我的悲意
窗子是某个出口,是眼神可以置放的地方
外面,村庄在声响沉灭之后变得可怕
村庄荒芜得像黑色的兽的模型
但我想在其之上搜寻一些什么
玻璃渣子、困局里的看不见的云,或者什么都不存在的一种存在
但想让我安慰,比如我可以暂时拿起一枚糖果
我对酒没有感觉,我是说现在我不想喝
我的手搭在膝盖上,凉如一节腊肠
我的嘴唇消失,我找不到适合的任何一个
0点时,我睡着了,沙发像海滩在海退去之后的感觉
茶几上是钥匙和手套,脚边是另一双一样脏污的鞋子
我想遣去一些什么,脸颊?孤独?还是一身的落寞?
寓意,对,某个隐喻并未来到我的手指里
新年的立体性,和弯曲性,像谷底的垒垒的石块
我想敞明我的身体,像人生的某个关节一样,疼也可以,但不必说出来
——2023.02.03邱枫《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