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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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
两点三刻，院子里，神是什么呢？——
你应该想到光的水果和烟
甚至兴趣也是抖然升上来的另外一个
鸽子和鸽子，宁静对称宁静
墙站在那里，梯子虚拟得也在攀升
水呢？它在空气中，在模拟雾消散之后的一切
枯藤只是故去，蓝色垃圾桶有着三月的态度
暧昧也是一种暖，那些花有的已绅出了手
你是否是一种远像，回忆或者并非回忆的那一种
我并不怀念那个冬天，近得像是鸭子的屁股
现在河水在郊外闪着光，麦子也一样
想一想，在是一个具体的场或概念，我并不想多余的或别的
水彩在墙上掉剥，午后偏转得很厉害
那只大船上，舵手已转好方向
只是在他的身影里，我多少有些孤寞
钟里的铃声玲珑、叠加，课时在进行
学生们坐在教室里，有着神的样子
我也该回到那些年代，烟和笑声的年代
但人生并无轮回，我的老与我的少年
恰似书的两面所对应的天空
但此刻安闲是一只甜蜜的果子，就已足够
春天正从画幅里走来，步子款款
树木在努力，包括我将要伸出去的手势的高度
那些眼睛呢？会闪得让你看不过来
我的水果还在我的杯子的水里，字句在指缝里
美好的感觉在旧屋子里
其实，宁静是一种禀赋，美好的一个品质
马的距离和车的距离离我一样近
我驾着辕，只是一种慢慢的修行
诗歌或者想象，或者像烟一样存在又消失
盆植可爱得像一只猫，阴影只是它的毛发
热水瓶的冷默在春天更是一种近
孤独呢？孤独是一个弯进身体里的弧，柔婉而富有自由
我该说些什么呢？来表示纪念
我只把手伸向我的角落里，桌子上的一只看不见的小兽
它的反光来自高空的太阳
也许真的适合远行，像一种游赏
在虚拟的空间里，漫向遥远处的某一个存在
也许，我还适合歌唱，像幸福的哑巴一样
我说，我能这样，真的很不容易
我度过了那么多，并不是还在掉着眼泪空洞地说教什么
甚至哀慽地抬不起身子来
看，我的手、我的态度；看我的白发下的笑容
我对你说，果实之美不仅来自春夏
也有可能来自冬天的严酷和打磨
现在，我并不用摸索字句就能表达
我的意思，借用眼神和春天即可
现在，那些风雪毕竟远去了
两点三刻之后，鸽子们还在
阴影还在墙角深处，黄昏是一种远
而我的宁静才刚开始不久，我是说我的灵魂层面的
我向你问安，并深表谢意
像个几十年前的纯真的少年
现在是我的手能从兜里抽出来，也能把它自由地放回去
我该结束这首歌，以免浪费你的时间
我在看春天，透过灰濛濛的玻璃和午后的空院子
寂寞像另外一副手，带着笨拙的灰手套，似乎伸也伸不出来
——23.02.28邱枫《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