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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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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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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雨打浪淘沙



大半辈子生活在江东小城。退休后,时常来到于江滨,徘徊江滩,沐浴江风。江滩上朓望滚滚江流。晴空万里,朓望过;风雪交加,也眺望过。


望着滚滚而来,又滔滔而去的江流,脑海有时会清晰浮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那词句;有时脑子里却兴起淡淡的哀愁——生命个体包括我自己,不都似脚下那纤小细微的沙粒吗?

今天14点再次漫步江滩,横港水位已是11米26。想起920年前这个时间----夏历七月十五,苏东坡在横港上游黄州所作的《前赤壁赋》。

苏东坡写下《前赤壁赋》时,45岁,正值盛年,之后他在红尘间又生活了19年。苏东坡这首词中,我感受最深的一句是“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我觉得该一句,道出了人世间的一条至理。

人生在世,不能从苏东坡的这一至理名言,汲取养分的话,肯定要栽根头的。北京的陈某同,是一例;上海的陈某宇,是一例;台北的陈某扁,又是一例。

权位,是社会公器。居权位,为大众谋利益者,能流芳百世;维护个人或既得利益群体利益者,逃不脱历史的惩罚。弄不好,还要得到现世报!近些年,周某康、徐某厚、薄某来,不都现身说法,给世人提供了一个个鲜活的范本!

我们这一代人,经历了人世间的多少变幻!神变成鬼,鬼变成神。可对于浩浩大江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而屡见不鲜。

江水绕着铜官小城,汨汨向东流。江水涨涨落落,月儿圆圆缺缺。“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沙滩上的我,能不由衷钦佩苏东坡的这一千古绝唱!

世间无论男女,无论社会地位高卑,任何一个生命个体,都如江滩这些沙粒沙屑一样,既逃脱不了浪潮的挟裹,也逃脱不了风吹雨打。空间,决定着沙屑的结局;时间,也掌控着沙屑的存亡。


什么是命运?是生命个体之外的某种存在吗?是一辈又一辈人的摆脱不了的某种力量吗?但无论怎么说,命运,不仅制约着生命个体的浮沉,也决定着生命个体的存在与否。


面对浩浩荡荡的江流,有时我深感自己卑微、无能、无用、无成,自惭,愧疚不已。


愧对大半生的努力,愧对大半生的付出,愧对多年来一惯支持自己的亲友;更愧对天地江流。


二十岁前后,常思“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常念“闻鸡起舞”,常唱“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花甲之后,真的感到无能、无用、无成,真的“空悲切”了。怎么还好意思去在江岸看滚滚不息的大江?


不是壮志未酬,自己是小志未酬。什么原因造成小志未酬一事无成呢?到了晚年,时常漫步江滩,才恍然大悟:感悟到自己如脚下那些沙粒。


江滩沙粒,随波逐流时,是意识不到自身的渺小,意识不到自己的卑微。岁月如日夜流淌的江流,淌过去了,就是淌过去了。


横贯神州大地东西的长江,哪一年不经历丰水与枯水的周期变化,哪一天没有会潮起潮落。江滩上千千万万数不尽的沙粒,被周期性的潮起而挟裹是难免的。


风吹雨打浪淘沙。身不由己的沙粒沙屑,悲哀又有何益?命运使然。别难过,莫悲伤。

风吹雨打浪淘沙。沙粒沙屑,祈求平静,就平静了?盼望平安,就平安了?求仙求佛没用,拜天拜地也没用。世间冷暖,沙粒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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