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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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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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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 · 九里山下迎新年

青葱少年的每个足迹,都伴随着一个梦。谁的少年岁月,没有瑰丽时光呢?

十六岁那年元旦,我与几个同学是在九里山果园度过的。当时,我们正在徐州一中(撷秀园)读初三。

1967年之前,我们母校徐州一中实行“朋友班”制度。每年考录的新生9月初入校,初一年级每个班,都会与高二或高三某个班结成“朋友班”。1962年9月开学不久一天下午,课外活动时,我们朋友班——高三丁班的学哥学姐就来到了我们初一丁班的教室。

学哥学姐来之前,我们班主任许华英老师(风姿绰约的苏州姑娘)带着我们,把教室里课桌拉到四周,课桌围成一圈,我们挤着坐两边,空着另两边的桌椅,等候朋友班学哥学姐到来。

高三丁班的学哥学姐进来后,相挨着坐满了另两边。一个长长黑辫垂腰的学姐站在教室中间,逐个介绍高三丁班的学哥学姐。她叫到一个名字,一个学哥或学姐,就站起身来;然后我们许老师也点一个名字,初一丁的一个男孩或女孩,或羞涩,或顽皮地站起来。

当每个同学都结识了自己的高中朋友后,就分别与朋友挤坐在一块去了。我的朋友,是一个圆头圆脸、胖呼呼笑嘻嘻的学哥。五十多年后,我竟想不起这位学哥的名字了。但我记得那个长辫子姐姐的名字,叫谢稚兰,是高三丁的团支部书记。

初中生,毛孩子一群,与高中生相比,言谈举止的动静完全两样。临近中午,撷秀园第四节课的铃声敲响后,放学了,夹河街校门一打开,就象水库开闸似的,清纯的中学生,欢快地向外流淌。涌出校门,则三向分流:朝东流向中山北路,向西顺着夹河街流走,向南则顺着福水井巷流往淮海路。

福水井少华巷顿时就象夏天丰盈的溪流,而追逐嘻戏的初中男孩则如乱窜的鱼儿一般,不时在溪流激起浪花。学姐谢稚兰,与我同向,天天也顺着福水井巷,往南走。她家在福水井巷西侧一个门内,其家门斜对面,就是富国粮店。

高三丁的学哥学姐,面临着高考,时间虽紧张,但学哥学姐,那一年仍给了我们这帮毛孩子不少帮助。第二年夏,高三丁学哥学姐毕业,大都天南海北读大学去了。

但是,与这个朋友班的联系并没断绝。1964年元月,寒风膄膄的腊月底,朋友班在外省读书的“游子”回到彭城。也不知怎么回事,有天夜幕降临后,我竟跟着一帮“游子”到同学家串门,跑了半夜!

寒冬那个夜晚,谢稚兰并没有出现。不知为何,这位学姐,高中毕业没有上大学。那两年,《中国青年》杂志正宣传邢燕子、侯隽、董家耕等志愿下乡务农,支援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者的事迹。作为班级团支部书记的她,响应共青团组织的号召,下乡务农,去了城西北郊外的九里山果园。

1965年元旦前的课余,我们班不少同学忙着传抄“社教二十三条”。当时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在农村已普遍开展。有个星期天,我拿粮本在富国粮店买面粉时,碰到了买米的谢稚兰大姐。当时,我脑子里突生一念——找几个同学去九里山果园义务劳动一天。我将这个社会实践的想法,当即讲给学姐听,学姐赞同。说回去给九里山果园领导汇报一下,要我下星期天听她回话。一个星期后,我到她家,与她商定时间等具体事宜。

那时国庆十周年刚过不久。那段日子,受当时“万吨水压机建成”、“大庆油田建成”等社会主义建设新成就的感染,社会各行各业热气腾腾,工农商学兵们信心十足,人人都想为祖国社会主义建社添砖加瓦。撷秀园内,我们这些意气风发的莘莘学子,自然也不在例外。

那一年多的每个周日,我们班同学都自发组织活动,或学毛著、或学雷锋到社会上做好事。1965年元旦前那段日子,同学们则特忙。我与一些同学排演的话剧《某某某》,在校园内与校外演出;有的同学准备去建造中的“淮海战役烈士纪念塔”工地义务劳动。但是我们几个人仍旧按照与学姐谢稚兰的约定,元旦去了九里山果园。

果园在徐州城外九里山之西黄河故道河滩上,路途不近,元旦那天阴冷,早晨我们各自用铝饭盒从家中带了午饭。我们是骑了几辆自行车去的。

去的同学以《某某某》剧组成员为主,记得有孔宪立、杨志明、罗美龄、陈桂芝、陈淑文等同学。元旦清晨,天阴着,我们按谢稚兰所讲的路线,顺着黄河故道一直往西骑。过了九里山西的铁道闸口,则顺着铁道路肩行了一截路,拐下来就到了九里山果园。

学姐谢稚兰在等着我们呢。上午,她先领着我们在苹果树、梨树丛中劳动,一是用铁杆锄头在果树下锄地松土,一是登在梯子上给树叉剪枝。

午饭后,由果园杨场长给我们介绍果园“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开展情况。下午,则继续在梨树、苹果树树下,挥锄松土。直到傍晚,我们才告别谢姐与果园领导,骑车回城。

明朝民族英雄于谦曾说过:世间万物有盛衰,人生安得常少年。1965年8月底我离开故乡彭城后,与学姐谢稚兰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活泼泼的人生,在于寻求意义。时光荏冉,弹指间,五十多年过去了。学姐谢稚兰肯定也是做奶奶的人了。她身后长长黑辨子大概早剪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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