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说:
我家从天坪山煤矿搬到霞岭煤矿时,我才8岁。二姐10岁,弟第4岁,小妹2岁。好在大姐已17岁,并在矿总机室上班了。我们家搬到霞岭矿一年多,就有个小伙子,常到我家来帮忙。
这小伙子在煤矿车队开汽车的。这年青的汽车司机,是是个退伍军人,个头近一米八,脸模子也不错,算得上是一个帅哥。
1980年之前那些年,汽车驾驶员在社会上是很吃香的。80年之前社会上不是有个顺口溜吗—— “白衣战士红旗飘,四个轮子一把刀”。“白衣战士”是指医生,“红旗飘”是指军人(当时军人颌下上衣的领章是两面小红旗),“一把刀”是指杀猪匠,而“四个轮子”说的就是汽车司机。这四种人在社会上很让人眼馋的。
那个从部队退伍的帅哥,进矿后汽车开了没多少日子,就瞄准了我大姐,天天追在大姐身后,想方设法投大姐之所好。
高高个子,白白皮肤的这个年青司机,既英俊又勤快,还很老实,见了生人腼腼腆腆。那时家中,除了爸爸,没有大男人,弟弟金锋4岁,小。大姐与他谈起恋爱后,担水、劈柴、买煤等重些的活,就都由这司机他承包了。秋天从石台深山里买了粗细木柴,汽车拉到我家那栋平房前,并一捆捆给搬进家后院里,再抽空来帮我家劈好;从井口拉来煤,给搬进后面厨房。我们那栋房子的邻居,都沾大姐的光。邻居烧锅用的煤,他都給拉到那栋房子前。
这个年青驾驶员对大姐唯命是从的态度,加上赏心悦目的体格相貌,不仅充分满足了大姐青春期的虚荣,也填充了她内心长时间情感的匮乏。恋爱中的姐姐,心悦且颇有些得意,那时大姐走在路上,脚步都是翘翘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者相貌堂堂,所干的工作又吃香,姐姐怎能不心花怒放?很快就与这年青驾驶员眉来眼去,明里暗里谈起了恋爱。
但是我爸爸,对姐姐的恋爱,很不乐意。身为工程师的爸爸,毕竟是个知识分子,他的眼光并不随时。爸爸认为,这个年青的汽车司机,人虽然质朴,性格温顺,但文化程度低,无论是他的工种,还是他这个人的性格,今后没多大出息的。
父亲认为,我姐姐自身条件不错,应该找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男子。熟悉我家情况的你,应该清楚蛋脸杏眼的大姐,那颜值有多高!
有个邻居曾说:这家四姐妹的相貌身条,个个漂亮,但最靓丽的还要数大姐。那老邻居套用电影里葛优的话说:情人眼里是西施,大姐在仇人眼里都是西施!
我爸爸当时认为,自身条件出众的大姐应该找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男子。我爸看中了一个南京航空学院毕业的――程启模(东至尧度人,调度员,后调走了)。但我大姐心思已定,不愿意与那个南京航空学院毕业的程启模接触,坚决与驾驶员在一起。有一天,大姐惹得爸爸非常生气。一气之下,爸爸把菜刀都拿上手了,叫我妈“把女儿要管好”。
可是,当时我爸在家里是少数,外婆也很喜欢这个小梁——我那大姐夫姓梁。外婆包了饺子,用铝饭盒盛好,偷偷叫姐姐送給小梁吃。不久,小梁就成了我大姐夫。我大姐夫,就是本地人,家在丁洲过去那儿。
“几十年来,看样子小梁称得上是你大姐的跟班”。
三妹说“你真讲对了!大姐叫他上东,他绝不上西,叫他撵狗,他绝不会去赶鸡。大姐他俩后来调去的单位,九十年代后一直不景气。前两年,大姐叫他退休,他就退休;叫他回家来带孙女,他就天天在家带孙女。我那大姐夫,性格真好。
不过,回想当初大姐俩人恋爱时,爸爸不赞同的态度,再看看几十年来社会发展潮流,我爸爸当时的眼光,还真不错。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这二三十年来,文化程度低的人,还真难适应经济发展的大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