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滨1980年曾讲过这么一句话:对待丈母娘,要不远不近;远了不象,近了是非多。
印滨,是个老实人。他和张工,两人都比我小三岁。当时他还没有找到老婆,与丈母娘打交道的经验也还没体验到。印滨的这句话,大概是其母亲对他传授的一个人生哲理。(印滨母亲来自京城,一个泼辣利害的老娘们)。
当时听了印滨这句话,我感到很有哲理。那时,印滨在矿上开救护车,张工在电工班。这俩哥们与我都很好。1980年10月的一天下午,在高中毕业班讲着课的我,肚子疼得架不住。傍晚时分,卫生所韦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印滨夜晚开车将昏迷中的我送往铜官山医院,张工则随车看护。到了医院,医生安排我住院治疗。张工找来我在矿上的另一个哥们儿单武。单武正被矿上派到这家医院学习。单武与张工,就送我到病房。我吊水打点滴,张工通宵在我病床旁护理。当时,单武关系还在矿,那时他也结过婚了。
当年我们这帮哥们,与丈母娘打交道经验最多、也最辛酸的要算单武了。单武经历了不止一个丈母娘。单武从卫校毕业后来天坪山煤矿,是矿卫生所的医生。他的职业好。人,长的俊朗又随和,待人,彬彬有礼。不仅矿上那些姑娘他,争相示好;连家有女儿的老矿工也希望小单医生能成为自家快婿。
先是老工会主席夫妇俩,代小女儿相中了小单医生。老工会主席的小女儿,当时年正17,娟秀妩媚,唯一能挑剔的就是这个女孩的皮肤有点黑。
单武有个姐姐,姐夫是个上海人。不知是什么原因,单姐看不中工会主席的女儿。工会主席一家来自山东枣庄。单武听了姐姐的意见,就疏远了这个女孩。
女孩母亲不见小单医生到家来找女儿了,就寻找原因。几天后其母发现,小单医生有时在西边相邻那栋房子的韦医生家门前进出,而韦医生家里来一个与自己小女年龄相仿的小妹。所以矿工女孩的母亲就连忙串门来到了韦医生家,向韦医生讲明:小单与我家秀儿谈一年多了,言外之意是告诫韦医生不要让妹妹插足。韦医生再三解释,也难消除女孩家人的误解及怨恨。
40多年后的2010年秋天,单武来到天坪山麓,看望韦大姐时,谈到当年与秀儿分手那个事,单武才讲出当年是受了同胞姐姐的误导,才与秀儿分手的。
后来,单武按照姐姐“女孩皮肤要白”的选妻标准,找了个从东至招工来矿的姑娘。天坪山煤矿扩建,需要人员,池州地区指定去东至县招收工人。矿上于是派单武等人去东至招工。1972年春节一过,矿里就来了三十多个东至来的新工人,其中有四个姑娘。四个姑娘来矿后分配到绞车班。绞车班班长钱保进,就在一个东至姑娘与单武之间,作了红娘。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单武与这东至姑娘两人,谈恋爱后进展迅速,单武父亲也给这东至姑娘买了上海牌手表。这对青年男女就在一起吃饭了。可两年后,这对年青人不顾影响的闹腾起来。这东至姑娘有天在单武宿舍,将热水瓶都砸掉了;单武宿舍就在卫生所那排房子西头。很快,俩人就散伙了。
单武对东至姑娘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准丈母娘,多少年之后,也是直摇头。
那年把,单武晚间,有时就跑到“17—5”(我的宿舍)来,或倒苦水,或听听唱片。当时,“17—5”里有许多唱片,其中有一张是文革前发行的豫剧《朝阳沟》选段。里边有栓保妈一个唱段,其唱词是“骂一声亲家母,你个老妖婆!”每每唱到这句时,单武声音就很高,他觉得特别解气!
我们这十来个学校分来的,习气是比较端正的,下班后既不酗酒,也不赌博。我与单武俩人,共同的缺点,就是在一起吼两嗓子“亲家母,你坐下,咱俩说说知心话”,借着《朝阳沟》里“骂一声亲家母,你个老妖婆!”,发泄对丈母娘的怨气。
与东至姑娘散伙后,单武已是26岁。在卫生所长与张伯剑的撮合下,他与另一个矿工的独女结成了夫妻,完成了终身大事。其妻,与几年前那个娟秀妩媚的女孩的年龄相仿,但是皮肤更黑。其丈母娘更了得!一个无文化且能干出“抓屎盖脸”事情的低层次的老娘们。这娘们的女儿,能贤慧吗?婚后若干年,单武饱尝了做女婿的辛酸。
真应了那句古话——“瓜田挑瓜,越挑眼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