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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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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4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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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活着,莫辜负这个时代!

天黑后,松兰苑路灯下,唐县人老王与一个老太在藤质圆桌旁对面坐着。圆桌旁摆放着4张藤椅。我与熟悉的老王打个招呼,坐到朝南的那张藤椅上。老王与这老太正谈为一老汉寻找老伴的事。老王向我介绍老太太说,单大姐与我家在同一幢楼,她家3楼,我家2楼;单大姐是从钢铁公司下属分厂机关退休的。

王师傅对我简介了单老太后则又向单老太吹嘘我,说:这老张啊,人喊小神仙,脑子好用,聪明啊!

老王与我是同龄人,也都是1965年初中毕业的。他之所以这么说我,是初次与他坐在一起时,他说自己是河北省唐县人,我随嘴说了句“歌唱家王昆也是唐县人”,他有些兴奋的说,王昆是我家远房姑姑。之后,我俩碰到一起,就聊上一阵。

老王这个人,在包头、酒泉、西宁等地的钢厂都工作过,而我早年当过多年中学地理教员,他聊到那地方的自然人文情况,我大都能与之回应。所以,他对其他人介绍我时,都吹嘘我一番。

路灯下那老太听唐县王吹嘘我,就对我说:你脑子好、聪明,怎么不去炒股啊。我说,老王瞎吹,我很笨的。哪敢炒股。

老太说:不炒股也好,股市风险太大。大盘今天又跌了。我在老八股时,就开始炒股了。

我看单老太,乐于与初次见面的我交谈,就询问起老太一些经历。单大姐说:我72岁了,属羊。家中是姊妹7个,我在中间,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两妹妹;上面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我爷爷在鞍山郊区,当年比较有钱,成份是上中农。我是鞍山中华小学毕业,上的是鞍山第19中学。我是1958年参加工作的。那年我16岁。读初中一年级时,我父亲调去甘肃酒泉建钢铁厂,我们全家都去了。

那时的酒泉没有中学,酒钢公司也没中学,父亲叫我跟小学五年级那班,我不干,就参加工作了。我二姐比我大三岁,她当车工学徒。11月酒泉钢铁厂招工,我进了厂,当电工。

电工学徒,我学了三个月。那时天天唱社会主义好,公司经常组织工人游行。我跟我二姐打腰鼓。打腰鼓时,公司机关的人先是看中了姐,看到我后,觉得姐姐比我个子小,人家就说要妹妹,结果就把我调到机关去了——当通信员。那时,我不想去机关,想好好学电工技术。人家我,说一星期就让你回。机关哪让我回去学电工不给我回去,坚决不愿意干通信员,领导就让我到技术处当描图员,属于职员。

我二姐车工学徒期满,转正定级44块5毛;在机关的我属于职员,定级后40块5毛。在技术处,我还是团支书。

1966年入党。老父亲去世上天,80多岁在酒泉走的。我妈“走”时,没告诉我。我老伴正住院,我姐姐就没告诉我。

老伴退休前,是厂的书记,他已10年了。啥病?白血病,发现后,不断化疗,治疗了4年,花了二百多万,2004年死去的。死时刚退休。得这病后,我老伴一直想不通,老是自言自语:我怎么得这种病?我怎么得这种病?

白血病,可以用骨髓移植的办法治疗,但是患者超过40岁,就不能骨髓移植了。我老伴得病时已近60岁了,医院就没给他移植了。

白血病患者,化疗多招罪啊!两个月化一次,化一次就得五天。化疗时生不如死。一天,我都得送饭去长海医院。老伴后期是死在钢铁公司医院。长海医院不让去了,说是回天无力。

老伴医疗费不止百万,化疗一次,就住院半个月,得七八万元,自费个人都得拿七八千元。

我家二熄妇带三岁的孩子,到医院去看老伴,老头可喜欢啦,说:孙子啊,爷爷好了,带你到宝山公园钓鱼去。

是吉林省吉林人,五岁就没老子了,他是长春建筑工程学校毕业的,学土木建筑的。在酒钢机关,他也是共青团员。我是团支书。机关里有五六十个团员,一半是女的。我们女团员,组成三八突击队。

我是1964年认识后来成为我老公这个团员的。12月的一天,他来找我,说:快过年了,给我一照片吧。我没有照片,只有底片,一寸的。把底片给了他,他放大成四寸的,拿回家给他妈看。

1966年,我与老公都当了兵,转为基建工程部队的成员。之后,我夫妇俩在基建工程部队干了20年。先在二支队,调到八支队,打黄河下面的隧道。再后来,三支队要一个钢结构的专业人员,我老公是长期搞钢结构的,我俩就调到三支队了。马鞍山雨山湖那儿,都干过。三支队来建设宝钢,我们就来了上海。后来基建工程部队撤编,我俩就转业到宝钢。现在退休金6千多元。

伟人逝世时,我们那个团在河北迁安,建一个项目。1976年上半年,我们团从嘉裕关到唐山,为建设中的唐钢建铁矿。在唐山干了三四年,之后又从唐山去的马鞍山,建马钢。

在河北迁安。我们部队住的都是低矮的小房子,所以“728地震”时,我们团战友都算是躲过了劫。而我们副团长在唐山住院治病,地震中死了。

在酒泉工作多年,敦煌没去过,张掖、武威都没去过。玉门去得多,要去那里办事。九冶,在酒泉。一冶,在武汉青山。三冶,在山西太原。十七冶,在安徽马鞍山。十九冶在攀枝花,一部分从河北涉县迁来宝山。

一晃,我都七十多了,老公也走了。我得好好活着,对得起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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