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小河

文／钱锦贵

那条小河不宽也不长

依偎村头上百年

在没有自来水的年代

是全村几十户人家唯一的水源

这条静静的小河

是我和小伙伴们的游乐场

陪伴我们度过许多快乐时光

河里的黑淤泥是我们夏季游泳时的面膜

从头到脚涂满黑泥

比非洲人还黑

一丝不挂在河边的小路上打闹

没少被大人们训斥和谩骂

到了腊月清塘的季节

黑黑的淤泥

被一辆辆独轮车

运到生产队的农田里肥田

活蹦乱跳的鱼被全村分着过年

我们在厚厚的冰上滑冰、打陀螺、弹溜溜球

推着自做的铁圈从冰河上滑到学校，好近

缺衣少食的童年

这条小河就是我心中的太阳岛、月亮河

记忆如潮，挥之不去

八十年代初

清凉洁净的水顺着水管流入家家户户

小河忧虑

一车车土填平了小河

那漫溢的水是小河愤怒的泪

无人理会

小河被埋在地底

几代人的记忆被一排民居代替

如今，我每次回家探亲都要在村里村外转上几圈

脑子里总会浮现童年在小河里嬉戏的情景

最初的民居拆了建，建了拆，越来越漂亮

我给后生们讲小河的故事，如数家珍

他们满脸疑问，如听天书

知道这里曾经有条小河的人越来越少

不知道这里曾经有条小河的人越来越多

小河离我好远，卧在房子下边

小河离我好近，住在我的心里

突然萌生给小河立块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