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树情思

结束了在钢城忙碌的一天，我在回家的路上发现有位老大爷在菜市场门口摆摊叫卖遵化糖炒板栗，不由得多瞅了几眼那既馋人又发光的栗子，就是这一眼，把自己的怀旧感又勾了起来，小时候捡栗子、吃栗子的情景便在脑海挥之不去……

我的老家位于遵化市马兰峪镇，这里地势崎岖，土壤含铁量高，特别适合栗子树生长，是京东板栗的主产区之一，老家板栗的特点是个大皮薄，甜爽可口。荒坡上、菜田边、村前村后，随处都可见大小不等的栗子树，大的两人合抱不住，小的也有碗口粗，它们遥相呼应，就像排兵布阵一样扎根山水，与村庄相依、村民相伴，是村民发家致富的好伙伴。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老家人经济不宽裕，在政府的帮助下，栗农成立了板栗专业合作社，栗子的价格稳定了下来，从此作为我们镇的一项主要经济收入，所有人都十分重视摘收，每到秋天捡栗子的那几天，家家户户就开始忙忙碌碌摘栗子。栗子树多数高大，摘栗子要讲究技巧，年轻人先难后易，擎起两三米长的竹枝，从上往下打栗包，上年纪的先易后难，站在不远的低处，猫着腰闷头往盆里捡栗子。栗子树枝很脆，轻轻一碰就断，下面的人经常会被它尖锐的刺扎到。就这样搭配着干，动作麻利的，不一会儿就能摘满好几麻袋。一亩大栗子树能收获四、五百斤栗子，摘完一棵树要前前后后十几天。摘栗子季节家家户户无闲人，大人小孩子齐动手，有的采摘，有的装袋，有的搬运，忙得不亦乐乎。收获回来的栗子，直接剥开外面那一层厚实的尖刺，留下里面黑亮的栗子。有一部分直接拉到街上卖给专门收栗子的人，一部分存放到早已搭好的栗子缸里，然后用沙土掩埋，等到入冬以后自家人慢慢食用。尤其当天寒地冻时，在大锅里炒一盆冻栗子，等到熟透后，吃起来甜润可口，别提有多美……

老家的栗子树众多，而我记忆中最深的是老家狗厂下坡的一棵老栗子树，村里老人也说不上这棵树的历史，只知道它是村里最大的一棵栗子树，它高大挺拔，树干有两个人合抱那么粗，树冠如伞、枝繁叶茂，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如同演奏着一首美妙动听的歌谣，让人陶醉。

随着时代的变迁，老家人家家户户栽种了农业局推广的产量更高口感更甜的优良品种。每年秋天，田野里的栗子挂在树上，青色的“刺猬”包裹着油亮的果实，远远望去，栗子树成为了小山村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煞是好看。老家的栗子树，虽然历经风雨沧桑，但仍默默奉献它的一切。春华秋实是老家人最大的心愿，春天播下希望的种子，秋天就能收获幸福和美满。看，在这万物凋零的季节里，那一树树满熟的栗包正顽强地站在田间地头，在满怀期待地迎接又一个春天。

这满山坡的栗子啊，正是收获、是村民们美好的希望。在这个忙碌秋天，栗子将会化成金元宝飞进勤劳村民的口袋里。想到这，我在老大爷摊位上买了一斤栗子，剥开吃了一口，甜在嘴里、甜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