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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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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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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记


曾经有过百种爱好,在默默前行的路上,生活的琐碎与懒散和自己的不坚持,渐渐将一时兴起的爱好逐一丢失在被生活蹉跎的路上。回首,似乎什么也没有留给我,只有一些不值得珍藏,不值得回忆的支离破碎的记忆。自从在某天深夜,夜望星辰似有顿悟,开始思考今生的去向。人,该怎样活过一生,才算不负此生。我又该何以为凭向人群证明我的存在,证明我曾经在人世有过悲欣交集的一行。无论尊贵与卑贱,无论贫穷或富有,我也实在不愿将青春年华交付灯红酒绿,麻将夜场。

痛定思痛之后,重拾弃之久矣的读本便成了首选。书架上的旧书,轻佛尘埃,一本接一本的重读,急需阅读的新书名单大略也列出长长一串。捧读初始,红尘诱惑纷纷扰扰,时时勾斗着不安的灵魂,一个人静守书斋确乎成了煎熬,始终不能身定气闲。即使是曾经仰慕的大师和传世之作也难品出师者的味,这大约是每个静心读书人初始的尴尬。于是不得不采用发声的朗读将飘忽不定的心思收拢。用心赋情的朗读久了,也就日渐品出了读书的味。读书入味了渐次又有了欲说还休的鼓胀。寥寥草草的抒写与一些人的因缘际会所收获的激情,让拙文词章在键盘的敲打中也陆续成章。

终于久别重逢,与文学这厮厮混在一起了,也与一些籍籍无名的文学同仁偶尔有了联系。经一段时间的日夜读书和奋笔疾书,莫名就徘徊于痴心写作状态与生活竞技状态的困惑中而不能自拔,究竟是怀搂这厮终其一生仰或以竞技的状态面对我的人生,取舍实在难定。心得自知,若思绪意绪如泉涌,思想之火不熄就得脱俗,就得孤独,就得与熙攘的人群保持一定的距离,而我的生活状态,木然离群难以调和。

尤其对于一个写作新手,难免学养浅薄,腹伺中空。每日笔耕不缀全然由写作的钟爱和对生活的热情支撑。我确信我的写作若没有生活的激情便不会有文字的堆砌,更不会有偶尔的郎朗入口之作。况且若干文字纯粹是对美好靠近的感触与热爱的诉说。激情能给文学写作给予灵感,快乐不再让写作有刻意的坚持。

写作三年亦是扪心自问,求真求实的三年,我并未将耕耘文学的砚田视为一种高尚的义行,准确的描述我的写作行为,更多是一种物美价廉的娱乐,是一种自乐的有效方式。或许我的自娱自乐的方式在我并不知情中向社会传递些许微茫的余热,便是我有生之年之欣慰。因为文学又恰巧与一些热爱生活的人邂逅而后又同乐同行。因此,我觉得敲打键盘并不是一件辛苦的事,多的是喜乐。即使在思想的世界扬鞭驰骋,那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我也成为了一个有趣的人,有思想的人,欢乐的人。

对于耕耘文学要有使命感、责任感之宏论,我嗤之以鼻。曾有圈中同仁竟然也如是说,我轻蔑两眼,暗自视为满嘴喷粪。我认为,无论做何种事甚至是接近一个人,与之能快乐,与之愉悦身心是引诱我们步步身陷而不能抗拒的理由。实难想象一件让我们痛苦的事,我们怎会用毕生精力,义无反顾的去做好它。

每有整章断句在静守的思索中温热出炉,那种窃喜能让人忘却俗人在俗世的寂寥。即使是一条有质量的微博在潦草的抒写中整理待发,所获得的快乐足够支撑孤单的我从午后到黄昏到入梦。我觉得这就是我所求索的有趣的一天,若将每个平凡的一天活出有趣,那必定是精彩的一生,也是无怨无悔的一生。任余生有多漫长,都不再是孤苦无依的独行。

孤独像一个暗鬼,时刻窥探着每个人,于每个人的困扰和厮杀,终其一生。我从不曾想过写作能带给我的快慰居然能与孤独握手言和。与孤独握手言和的日子,是气定神闲,悠然无边的日子。起初我以为悠然的日子是源于我在网络游荡的缘故,我尝试着将每日八小时的上网骤减至两小时,然而那种悠然的时光依然与我同在,我方才确知这与“快乐文学”有着必然的联系。难以想象因为文学与我同在同乐,孤独不能胜我,当然我也不能完胜孤独。

文学在我的眼里,仿佛是一位沉鱼落雁的女子,既可以与君子在清风漾水的午后,坦诚相见互诉衷肠,说今生的“木棉花开”,说今生的永远。又可以与小人在暗夜窃窃私语,做些男盗女娼的不伦之事。因此我认为,文学有着似水的柔骨,遇见君子则高洁,遇见淫棍则下流;遇见良人则从良,遇见恶棍则堕落。遇见饱读诗书的学者则是陈列在书柜里的高头讲章,遇见风流倜傥的公子则又成了风花雪夜儿女情长。

三年默默耕耘书海砚田,获益虽浅,学海也未有我的薄名,但还是觉得在逐名追利的俗世,以高韬之姿另辟蹊径之后探入柳暗花明之境。这里湖光悠悠,碧水连天,花红柳绿,春风时时荡漾,眼前似乎豁然开朗,心境越发纯净澄明,时时有把酒临风喜洋洋之状,这大约便是人人口耳相传却又不曾见过的桃花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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