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天空

祁立江    

“海空天空”是黄家驹的成名曲。自从黄家驹远逝而去，这首经典传世之作被众多歌手吟唱至今。旋律铿锵有力，哀婉高亢，歌词壮心不已，不负青春。其影响力和歌声中所表达的励志精神远远超出一首歌的本身。我听过很多歌手的翻唱，总觉得歌声中缺乏一种“既柔情又有力，既回望又有不屈的坚韧”。这首歌几乎成为一代人的耳边回响也激励着一些人为梦想而战。

直到有天，遇见她。一个粟色短发，白净的肤，文静端坐的漂亮女生，仅几句深情的浅吟低唱便惊醒了我日渐枯萎的灵魂，因为一首歌而喜欢了一个人。接下来的故事顺理成章，在网络游荡许久之后，也曾徘徊也曾犹疑，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挡她的美丽和嘹亮。终究留在她的身旁，日日相伴。我们先由热恋再到相熟，我们时常聊着各自的市井生活和各自的向往，也会说起生活的种种无奈但都在用真挚慰藉着彼此的心灵。每当夜幕降临，我们的思念因为相见而归于一处，汇流成海。在爱的海洋只有我与她。我用看似轻佻的嬉皮诉说着深浓的爱意，但在她看来似乎更像是逗乐。在隔山望水的遥遥中，我又无从解释。

她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喝水杯，我常常戏说，你的“杯杯”好大好大。有时她会应我，有时也会因此而陷入久久的沉默。为这样的戏说，我从未有过歉意，事后她总会原谅，直到有天，她不再原谅。在相陪相伴的温暖日子里，或许我们都不曾想过我们的未来，或许我们的未来混沌一片，只有开始而没有未来，说不定就在哪天走散。面对骨感生活，我们的弱小和单薄的双肩难以将天长地久轻易的说出。爱一天算一天，彼此快乐一天算一天。热恋的那会，她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也时常播放着她的歌伴着梦乡，直到天明。她常说自己是屌丝，也常说着土豪的富有，还说她有一个更屌丝的弟弟很调皮。我调侃着对她说：在你的眼里只有两种人，除了土豪剩下的都是屌丝；在我的眼里也有两种人，倾向于善的人和倾向于恶的人。

她有着明亮温柔的双眸，翘翘的鼻梁和性感小巧的唇还有着与我一般善良敏感的心。恬静乖巧的她来自长江边的一座城市——武汉。这是我曾经在认识她之前就有过一次游历的城市。那年游踪的脚步行至东湖湖畔的梅园，入了门不远，便坐在湖边的一座亭台，也曾幻想着能在这里邂逅我的爱情，即便是钱钟书所说的甲板上的爱情。爱的短暂，燃不尽一包烟，我也无怨。可转遍园林都未能邂逅我的爱情，直至黄昏时方才怅然而归。

记得我去时正是四月，梅花已然落尽，绿叶疯长在枝头。园中并无太多游人，转遍园林也未曾见到几人，倒是看到一对拍摄婚纱照的新人在绿绿的丛林间秀着他们的恩爱，这让我恍然觉出一个人远行的孤单。今年腊月想必梅园的梅花又在枝头朵朵了。其实我也很想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天空飘雪的梅花深处，聆听她对我一个人的吟唱，唱那首永恒的《海阔天空》。我总觉得以她的才气和对音乐的感悟，歌唱的舞台于她实在有点幸薄。

网络恋情正如钱钟书所言：甲板上的爱情，从这个码头开始到下个码头结束，其中的短暂相聚和无奈的离散道尽了红尘儿女在网络世界里的云水离合。在网络的海洋，遇见意中人，说难也不难，只要你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只要你相信人间处处有真情。而且相恋之后那份甜蜜是真，那份依恋也是真，但却因为现实生活的骨感与物质世界的坚硬总是阻隔着万水千山的相望。一段段本可以散枝开花的恋情甚或可以走进美满婚姻的爱情，就这样夭折在相依相恋的路上。这大约就是生活对我们的残忍。

庄子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那会我时常与她海空天空的畅聊，也时常播放着她的吟唱伴我入眠，伴我入梦乡。岁末天寒难得有冬日的暖阳，温热的躺在沙发，盘点2017年的过往，猛然想起一些旧事，不免感伤。我时常在想，当有天，我们容颜尽失，青春远荡，除了美好记忆陪伴身旁，还会有什么。当有天，永恒的黑夜将在转身之后，除了美好的记忆陪伴我们和光同尘，步入他乡，还会有什么。因为一首歌而想起一个人，好久好久未见她了。或是今日的她，唱着“海阔天空”飘向远方。

尘世的种种因缘际会在个人无法把握的随波逐流中，渐渐走远了，渐渐走散了，渐渐淡了。但我会在偶尔的回望中在心中点燃一炉那年共叙的炉火，再温一壶茶，浅浅一盅，细细品味，入口似苦，回味是甘的往事。再将一腔的爱与哀愁化为点滴文字和长叹，抒情于寒冬的旷野。起初我也想写她，以记住的名义，生怕久远会将她的容颜漂成苍白，生怕时光流走会将她扯拽的支离破碎。后来我才明白，珍爱过的就不会遗忘，但需要温在心里渐渐沉淀成回忆，方能一吐为快。方能向这个世界讲述我们的故事，这里必有怀念也为了记录走过的足迹。2017.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