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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平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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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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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故事

清理杂物时,书架中央放着的一本极其破旧的日记本吸引了我。打开一看,里面贴满了刘晓庆、蒋大为等艺术家早期的照片,每一个明星后面都有一首手抄的歌曲词谱。我想起来了,这是妻子做姑娘时追星的杰作。在日记扉页上一段并不工整的留言更是把我拉回了尘封的记忆中:

“你在山那边,我在山这边,我们共同爬一座山;不管前途如何艰难,太阳的光辉将永远暖照你我的心田。”

这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我那时写下这些话,决不是为了向女孩示爱,事实上,我那时正热恋着一个叫芬的女孩。芬是我高中的同学,也是许多男生争相追逐的对象,但由于我俩是同班,又是同桌,更凑巧的是我俩都爱好诗文,都崇拜一对署名“达理”的作家夫妻,于是,我和芬就成了同学们又羡慕又妒忌的知心朋友。

高二时,我的短讯上了《山东青年报》,特别是我以自己为主人公创作的反映学生早恋的小说发表后,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突如其来的光环让我有点眩晕,我甚至开始怀疑起了学习的意义:文凭算什么?学历算什么?贾平凹没有文凭怎么样?王蒙没有学历又如何?有了这种念头,我对文学有了一种极端的偏执。当学习成绩下降时,我对自己说:先把文友的约稿回复了再说吧;甚至于当我和芬双双高考落榜时,我仍然毫不在意地说:这都没有啥,我的名字注定要在百年之后发出光辉来。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狂热的念头:到西部去!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的西部去!在那里,天高云低,绿深水远,漠风戈壁,一定可以挥写出人生的大手笔。我就这样决定了。芬依然那样崇拜的支持我,泪眼模糊地送我远行,那是一种无奈的痛楚。我不由地抓住芬的手,义气昂扬的说:不闯出个名堂,我决不回来!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的誓言恰恰成了命运对我的自我放逐的宣判。当我的双脚踏在青海这块土地上时,心就深深的沉到了冰点,我找不到理想中的王国,我甚至于听不懂南来北往的方言,更为难堪的是,为了聊以果腹的一日三餐,我不得不混迹于市井街头,在那里,没有人看重你的人品或才气,什么校园才子,什么文学天才,在那里,还不如一碗廉价的牛肉面抢手。当我和那些民工一样为了一份工哄拥而上百般献媚时,我在想,这就是我要追求的梦想吗?当我手指日渐僵硬头脑日渐麻木时,我在想,这就是我来西部的目的吗?当我手捧芬的来信,享受那无微不至的关爱时,我的心在流泪:我拿什么来作以回报呢?

终于,当听说芬恢复补习准备高考时,我对自己说:算了吧!你算什么呢?你凭什么把一颗原本纯净的心撩拨得迷失自我,像你一样成为四海漂泊的无根浮萍呢?于是,我像当初轰轰烈烈地爱上芬一样,又轰轰烈烈地割断了对芬的爱。

当故事发展到此时,芳——我现在的妻子已经进入了我的生活三个年头了。

芳是个安徽姑娘,和芬相比,她显然欠缺足够的文化底蕴,但她有安徽女孩特有的智慧贤淑和灵秀,更有安徽人的淳厚善良和朴实。从相识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有故事发生,当我捶胸顿足于命运的不公时,当我得意忘形于发表文字时,当我无地自容于芬的绵绵柔情时,芳总是那么小心地,诚心诚意地陪着我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忏悔,一起整日整夜地相互倾诉。当芬像回归的圣女渐去渐远,消失于云外时,我才发现,芳其实已经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我和婚姻就这样不期而遇了,一晃过了十个年头,芳一直坚持着用她自己的方式记录着我们共同走过的每一段日子,当我将日记本放回去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古怪的问题:我和芳是不是前生有过什么约定?要不然的话,一个泰山脚下的男生和一个黄山来的女孩怎么就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相聚在一起了呢?

就像春天到了花儿自然会开一样,缘到了,你不想说爱都不行。

(本文获“初恋的味道”有奖征文一等奖,发表于《青海广播电视报》2002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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