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与野者的头像

与野者

网站用户

散文
202206/15
分享

食——千秋风年


夏末的哈尔滨到底像一个孩子,忽冷忽热,但难以隐藏的是他原本的天真与顽皮。无论晴天与雨天,你总是可以在松花江边看到沿着江岸悠悠踱步的人。偶尔路过一个小摊,买上一根马迭尔冰棍,这夏日便在松花江上的微风里沉沉睡去。如果江边的风让你有些倦意了不妨在中央大街散散步,从这里一直漫步到圣索菲亚大教堂,当你的胃开始摧残你的头脑时,终于到了品尝东北的时候了。

东北菜并不在中国四大菜系里,可人们的记忆里却总有一些东北菜的名字:锅包肉、大拉皮、溜肉段、白菜炖粉条、小鸡炖蘑菇等等。这些菜虽然耳熟能详却并不常见,有趣的是全国有那么多烧烤店都打着东北烧烤的名号,这就给人一种“全国烧烤东北最好”的错觉。如果说在东北那么多的美食里,最能体现东北特色的,我想就是东北铁锅炖了。

东北铁锅炖乍听起来就有一种很热闹的感觉,就像听到火锅整个人都会兴奋起来。铁锅炖也是一道群体菜,人越多,菜吃起来就越香,铁锅的周围就越暖和。在离中央大街不远的另一条小巷子里有一家铁锅炖,因为事先知道店里有一到两人餐,于是也就避免了一个人无法吃铁锅炖的尴尬。坐到店里之后,极富东北特色的装修风格让我以为自己是盘腿坐在炕上,围着一个还没开的锅,烤着火。由于是一个人吃,所以我只能选择铁锅炖排骨或者铁锅炖鲤鱼,大鹅终究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所以店家拒绝了我的请求。于是店员向我推荐了他们店的招牌——铁锅炖排骨。

其实在没有吃铁锅炖之前我错误地认为铁锅炖与东北乱炖是一回事,它们应该都是单纯的炖菜,只是将不同风格的菜混合到一起,让人体会融合的气息。当铁锅炖真实地刺激到我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多么的愚蠢。

东北地区比较冷,所以这里的人们爱吃酱菜、熏菜与腌菜,这就使得东北的酱有独特的风格。铁锅炖排骨是把排骨、豆角、土豆放在铁锅里,在高汤和大酱的调和下慢慢炖煮,在铁锅边缘涂上一层油,来一圈贴饼子,接下来就等待着时间让味道渗入。约莫20分钟后,这道铁锅炖排骨终于是可以让我享受一番了,我不急不慢地夹起一块排骨,这是肋排,块儿切的很大从这大小中我完全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轻轻咀嚼这块肋排,任由它喷香的肉汁在口中流淌,每一次咀嚼时的呼吸当让那浓浓的酱香冲击着大脑,肋排软烂脱骨,它不仅带有酱香与肉香还混合了土豆的香气,那是一种沙弥弥又酥麻麻的味道。品尝完排骨,自然需要品尝一下土豆了,本以为这短短的时间里土豆应该只是淡淡的一层表味,却不曾想,那味道随着汤汁渗入到芯儿里,土豆沙绵而不散,酱香与土豆自有的香气相互独立却也相互融合。吃了几块土豆与排骨之后,看看这正在咕嘟咕嘟的锅,我很想喝两杯,却又想尝试一下我最不愿尝试的豆角。我本想用筷子去夹,然而刚刚夹起来,那豆角在半空中折为两段弃我而去了,于是我只好拿铲子铲起来,当时我心想:豆角就是为了显得量大,这个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但是一入口,我将我当时慌忙的体会原封不动地搬上来:“黏糊,烂糊,酱香与清香的碰撞感受”。从这里我终于体会到融合的味道,体会到彼此独立又彼此影响带来的戏剧性味蕾感受。

吃得正尽兴时,难免要喝两口。我便也学那曹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通过这铁锅炖我思考着这菜与东北这地区,这一方人的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思考几分钟,我的目光被那帖饼子给吸引了过去,铲下一块儿贴饼子,沾一沾那酱汤汁,只听得口中一声酥脆爆开紧接着那饼子的筋道与厚实让我的胃里有了不少的安全感。我看着周围的人或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围着铁锅喝着小酒,吹着自己的过去与现在。他们不在乎你信不信,他们只在乎你听不听,喝不喝,唠不唠。这样的性格让我对东北人竟也有了些不同的看法:他们在这片冰冷彻骨的土地上坚韧地工作着,奋斗着,让看似贫瘠的土地摇身一变成为全国闻名的黑土地;他们团结,喜爱热闹,没事儿就聚在一起喝喝酒,吃吃菜,吹吹牛,谁也不会在乎谁吹得有多离谱,谁也不会上纲上线地跟人抬杠,他们只是图个热闹,图个快乐。

走出店门,再看一眼这颗东北明珠,东方小巴黎,我忽然觉得她很可爱,她像极了一个爱美的小女孩儿,学着大人的样子在梳妆台前装模作样地化妆。她穿着红色打底的大花袄,浓妆艳抹地走过来,这一身装束并不可笑,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可爱了。

哈尔滨,这个复合的城市正如东北的铁锅炖一样,既有醇厚浓郁地酱香,也有新时代赋予的清香,既有往事赋予的异国风格又有今日故事赠予的时代华丽。如果你要来哈尔滨,请你在松花江畔走一走,请你在一家饭店里品尝一下铁锅炖,你或许可以听到城市对你的低语。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