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桩和弓背

马桩和弓背

……致杨善洲

文/李昌林

马桩是一个人

他却像一头牛

弓背是一头牛

它却像一个人

马桩心里只装着天

弓背心里只装着地

马桩把保山的每一座山都摸过一遍

弓背把姚关的每一亩田都翻过一回

马桩把牛当作人

弓背把马桩当作牛

马桩把百姓当作天

弓背把马桩当作地

马桩把老娘当作牛

弓背把马桩老娘当作家

马桩走遍大亮山的旮旮旯旯

弓背犁尽姚关的沟沟凹凹

马桩把自家祖孙三代的五个女人

当牛当马拉犁扶把

弓背把马桩家的一亩三分地

憋着最后一口气犁完

累死在土疙瘩

马桩一年不回一次家

他在外面有了“外遇”

弓背十七年见不到马桩

在家过一回年

女儿都不认他爸

一年不回家的男人

不是一个好丈夫

过年不回家的男人

不是一个好父亲

一年不回家的男人

不是好儿子

过年不回家的男人

还真不是个人

他是一头牛

他变成了弓背

只顾弓着腰

拼命往前挣

他把犁铧

插进深深的黑土地

让阳光拙壮成长

长成肥美的庄稼

他把大亮山几千亩荒山变成绿荫

他把荒芜干裂的土地引来水渠

他把地委书记家的日子

过得支离破碎像个叫花子

他把地委书记家的牛

活活累死在田里

弓背走了

像垮了一座山

马桩倒下了

像保山生了一场病

弓背是头牛

它却像一个人

马桩是一个人

他却像头牛

弓背是马桩家的牛

马桩是人民家的牛

弓背和马桩

都是天下

最好的牛……

注：

杨善洲：中共云南省宝山市原地委书记。

马桩：杨善洲乳名。

弓背：杨善洲家一头牛名。<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