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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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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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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照

一个“福”字,富涵极深的文化,且很是鼓心励远。

“福”字,一个温暖的词汇,充满了正能量,向曦,向善,向上,向前,向荣,由古而今,已通达整个世界了。

“福”字,博大精深。早在殷商之际,“福”字便出现在了甲骨文上,而且书写不同,形态相异。之后,由大篆到小篆,由篆而隶、草、楷、行,血脉如缕,多姿,也多势,无不书写“福”字。

秦朝书法家李斯、汉末书法家张芝、东晋书法家王羲之、唐朝书法家颜真卿、宋朝书法家苏轼、明代书法家徐渭、清代书法家王铎等笔下的“福”字,或势巧形密,或遒劲自然,或笔法纵肆,或欹态横发,或气势恢宏,或饱满劲拔,皆由心运墨,各有千秋。清代书法家康熙的“福”字,卓尔不群,字形窄而狭长,所谓“长寿之福”,即“福中有寿,寿中有福”。

古人曰:“天为阳,地为阴。”这是一种宇宙观。于是,紫禁城里便坐落了地坛、月坛、日坛、天坛。历代帝王祭日、祭天、祭月、祭地,初衷都是祈祷天地、日月的庇护,庇护国家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靖。当然,他们也祈求天地、日月庇护江山的稳固、社会的和谐。

用一个简单的词汇来概括就是,祈福。

中国有一成语“五福临门”,其中“五福”典出于《书经·洪范》:“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今人简称为寿富康德善。

至于福文化的传承,中国有许多方式。

艺术传承,便是其一。建筑是凝固的艺术。皇家宫殿有玉雕的“福”字、金制的“福”字、丝织的“福”字,民居有根雕的“福”字、砖雕的“福”字、石刻的“福”字,朝野福往福来。陶瓷、漆器、家具、戏剧,也制“福”字、镂“福”字、唱“福”字。

学派传承,便是其二。中国有“三教九流”之说,独说“三教”,也可见对福文化的传播。从孔子、孟子、曾子到董仲舒的儒家圣贤,从老子、庄子、文子到周敦颐的道家先哲,从惜福、知福、培福到种福的佛家大师,星光璀璨,为后世所共仰,但他们论“福”、说“福”、释“福”,交相辉映,和声绕云。“福”,是各学派同治(祀)的对象,尽管各学派争芳斗艳,同一学派也有流变,而劝善、布“福”之初心未移。

民俗传承,便是其三。古代神话,民间歌谣、谚语、曲艺、木偶、皮影、年画、剪纸、茶艺、酒俗、饮食等,以千姿百态叙述着与“福”字有关的故事。另外,踩“福”、换“福”、摸“福”之类的风俗,也在民间霞蔚云蒸,绚烂缛丽。

当然,姓福、名福者,以福命名的城门、城市、街巷、胡同、企业、工艺品、装饰品、艺术品,更是一种传承方式。于是,便有了建福门、福州市、福州街、纳福巷、周六福珠宝、福娃之类。

“福”字,自诞生起就一直与人们心中的美好寄托相关。

“福”字,是古人与今人渴望获取接踵而至追求不懈的梦想。

“福”字,纳阴阳,载五行,具三才。

宇宙由“道”所生。《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阴气浑浊,下降为地,阳气清轻,上升为天。”

春秋代序,开枝散叶。古人与今人眼中的“福”十分绮丽,与当时社会的文化心理结构有关。从孔子始到王明阳,儒学的师承性是爱即福。从老子始到何晏,道教有一股源流是“平则福”。从白马寺、崇圣寺到白居寺,汉传、藏传与南传佛教音乐都有一个主题“福慧慈缘”。司马迁受宫刑,很不幸,但著《史记》,横绝古今,是中华文化历史的延绵之福。陶渊明隐居山水,吟诗作文,是一己之福,更是福泽后学。文天祥视死如归,从容殉国,自以为福,更是南宋民众之福。黄庭坚诗书传家,曾国藩家书传家,杨绛信仰读书,是一家之福,更是中华民族之福。

福源自于人的创造。追求梦想是福。精神愉悦是福。自由而全面发展是福。自修和他修是福。健康是福。平安是福。以儒为表拿得起,以道为骨想得开,以佛为心放得下,也是福……

关于福文化的书与论有许多。既有福文化的阐释,又有福文化的叙事,还有福文化的史话;既有福文化相关的知识信息,又有福文化的人文价值、美学价值、历史价值的提炼与论述,还有福文化相关的成语典故、民间故事的示例;既有工具书、理论书,也有雅俗共赏的故事汇。

几年前,“世界福”的横空问世,获得了不同经纬度的喝彩。“世界福”表达了“世界福源、万福来朝、福泽乾坤、世界同福”的宏伟愿景,堪称世界共同幸福的“至尊之福”。

世界之大,宇宙之大,令人类感到自身的渺小,又感到人与人之间的空间距离很辽远。但,世界上、宇宙间的万物却是互联的,是有链可寻的。万物当然包括人类,而人类相联的不止是科技,更多的是福善。

于是,第六十六届联合国大会宣布:每年的三月二十日为“国际幸福日”。

于是,全世界人民多了一个共同的节日。

但愿福泽乾坤。

但愿福满宇宙。

但愿福荫未来。

二0一七年十一月十九日于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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