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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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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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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

                 

小堂弟是大伯的小儿子。

大伯是我三爷爷的大儿子。

大伯有三个儿女。

大伯和大娘结婚的几年里一直未生养,家里急坏了,想了许多办法,都不奏效。和大伯一样同龄结婚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大伯家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就两个大人,为此大娘遭了三爷爷三奶奶的好多白眼。六七十年代的农村人,家里穷,没钱,也不知道到医院去看看不会生养的毛病,只会按照乡下的风俗,找江湖郎中开几服偏方。那时,村里的观音娘娘庙也早早被“破四旧”民兵砸成了一堆废墟。在村里当过神婆的二美人偷偷指点下,大伯大妈趁夜深人静去观音庙废墟上偷偷上了一柱香,在观音像底座的一块石头下压了一块红布,怕被人发现,红布用土埋了个严严实实。心惊胆跳地过了一年,大娘的肚子还是啥动静也没有。

在三爷爷三奶奶的催促下,在大娘的娘家村里抱养了一个男娃,起名叫留柱,寓意孩子留住了,这样总算是把家里的香火续上了。

不成想,在留柱五岁时,大娘肚子突然间一天天大起来,家里人害怕得啥病了,跑到医院,医生一检查,结果说是怀孕了,当时高兴的大伯一拍大腿,喊了一句,观音菩萨显灵了。这一声喊,把给大娘看病的医生吓了一跳,忙起身把门关住,手指着大伯说,在医院里搞封建迷信,你想挨批斗了啊。医生的话吓的大伯忙用手把嘴捂住,连连向那位医生鞠躬,然后领着大娘一溜烟地从医院跑出来,连县城街上都没敢去,慌慌忙忙赶着毛驴车车回了家。

不久,大娘便生下了一个女孩。那时候还未实行计划生育,也没啥防护措施,村里的人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反正那个时候农村人的家庭状况大都一样,都是孩子成群,晚上睡觉炕上睡一排。生产队秋后分粮食也是按人头分,小孩子吃不了多少,反倒孩子多的人家分的粮食多,日子过得比孩子少的人家反倒强了那么一点点。

这样,会自己生养的大娘,几年里又生了一个男娃。这个最后生的男娃就是我在本文中要说的小堂弟三喜。有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大爹大娘好像日子有了啥盼头似的,心气劲一下子提起来了,走在村里也是昂首挺胸的,一副有儿万事足的派头。

小堂弟三喜自幼聪明伶俐,由于是大伯最小的儿子,全家人着着实实宠爱娇惯了几年。三喜未上学前,大伯除了下地干活,不管走在哪儿,脖子上驮着三喜,有时走路晃悠的时间长了,三喜睡着了,一泡尿从脖子里灌进去,大伯都乐呵呵地说,这小子真能尿,从来舍不得碰一指头。

三喜好日子没过了几年,就在小学毕业升初中的那年,大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病倒了,去县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偏瘫着半边身子出院回家了。为了给大娘治病,大伯把家里的粮食、牲畜全部变卖了。那时,农村已经实行了土地承包经营,大伯收养的儿子留柱已成家,和他们分开另过了。第一个生的女儿也出嫁到邻县的一个村子里。大伯家剩下的三口人分到的二十多亩地,耕种时没有大牲畜,只好和别人家变工,常常拖延到最后才能耕种进去,有的庄稼误了节令,导致收成减产。到了秋天,大伯一个人白天黑夜连轴转,中午带着干粮不回家,靠一把镰刀、一把䦆头,有的庄稼直到冬天下雪还长在地里收割不回家。三喜刚上初中不到半年,经常请假回家当帮手和大伯收割庄稼,请假次数多了,功课拉成一烂包。第二年春天开学时,老师让他留级。此时的三喜看着家里的状况,大娘每天拖着半边身子,勉强能给全家人做三顿饭,地里的活大伯一个人实在招架不过来。自己留级一年,农忙时还短不了经常请假回家帮忙,到时候学习成绩还是拖后腿,干脆退学算了。

没啥文化的大伯也认识不到孩子读书的重要性,辛苦劳作的他只看到眼前家里的地他一个人实在侍弄不了,三喜退学回来正好添一帮手,对三喜的退学也没表示啥反对意见,就这样,刚读了半年初中的三喜便退学回家了。

刚刚跨入少年行列的三喜告别了学校生活,告别了老师和同学,心中还没有萌芽的大学梦便被贫困的家庭生生地扼杀了。当时的三喜还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一轻率举动对他将来的人生道路会有什么影响,只是看到家里母亲病残,父亲像牛一样劳累,但仍然不能把这个家操持起来,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念书,既念不进去,也念不起,况且村里和他一般大的孩子辍学的已有好几个,他们每天帮家里放牛放羊,看着也挺无忧快乐的,耳边少了老师的批评,也不用做那么多费脑筋的作业和考试。心想着每年地里的活儿也就那么有数的几个月,忙完后便能自由自在的想睡就睡想玩就玩了,至于自己的前途呀命运呀、远大理想呀、幸福美好的生活呀等等只是在学校课堂上听老师说过那么几回,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来没往一个乡村少年幼稚懵懂的心里放过,以他一个十三四岁农村少年的理解,这些都是远在天边的“海市蜃楼”,望不到触不及,只有眼前贫困的家庭和田地里那又累又苦的活儿,每天三餐粗茶淡饭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每天和大伯起五更睡半夜,忙完一天的活,累的放下饭碗倒头就睡,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其他的。

冬闲时节,学校也放寒假了,他童年的玩伴回到了村子里,偶尔在街头碰到,也没有了过去那份亲热了,淡淡的一句“放假了?来家耍”,便再没有了说下去的话题了。

堂弟长到十八岁时,村里的小伙伴们考学的考学,外出打工的打工,村子里和他一般大小的年轻人几乎全部离开了村子。他和大伯每年仍然侍弄着那二十来亩地,养着二十几只羊,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每年卖掉地里收获的粮食和几只羊的收入,除了穿衣吃饭和给大妈看病吃药后所剩无几。当时,村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已经开始考虑婚姻大事了。堂弟看着土里刨食的光景,觉得娶媳妇就是一个梦。

萌生了娶媳妇成家念头的堂弟,在家里坐不住了。和大伯商量着把离村远又不好耕种的地承包出去一半,又买回二十只羊,让大伯以养羊为主,稍带着把剩下的几亩地种上土豆、玉米等一些容易打理的庄稼。

春节过后,十八岁的堂弟跟着村里几个常年外出打工的年轻人,第一次出远门来到了省城。身无一技之长的堂弟站在省城灯红酒绿的大街上,看着车如流水马如龙,形色匆匆的赶路人,犯了愁。同来的几个人给他留下联系方式后,都去了原来打工的建筑工地、工厂里了,堂弟第一次出门打工,心里还没拿定主意干啥呢。

站在一家小旅馆门前,正左右摇头犯愁间,看到路边的电杆上贴着一张招工启事,凑近前来,看到是一家酒店招学徒打杂的广告,口袋里掏出纸和笔来,伏在电杆上,把招工单位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抄下来。找到一个挂着“电话”纸牌的副食店,花五角钱,照着纸条上抄写的号码拔过去,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后,电话里传来了悦耳好听的女音回话:“您好,豪门大酒店,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听惯了乡音俚语的堂弟愣怔了一下,忙着用蹩脚的普通话问道:“你们酒店还招人吗,我想去当学徒,可以吗。”对方告诉他,酒店还要人,问清他当时所在的位置,并告诉他坐车的地方,坐几路车,在哪里下车,到了酒店找谁等等。

放下电话的堂弟,一路上忐忑不安的心瞬间被巨大的幸福所包围。向副食店主问明坐车的地方,扛着自己的行李来到乘车点,着急忙乱的挤上公共汽车。一路上,竖起耳朵听着售票员报站的声音,半小时后,跳下车,来到了标有“豪门大酒店”标牌的酒店门口。

一晃,三年时间过去了,堂弟本着乡下人吃苦耐劳的本色,由刚进去时的一名洗菜、洗碗、拖地打杂的小工,学成了一名面案、炒菜都能上手的厨师。并且在这家饭店里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女方也是这家饭店的一名端菜服务员,在工作中两人惺惺相惜,互相照顾,萌发了爱情的幼芽。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女友领着父母亲去了堂弟家,看过家当光景后,女友父母说是引着女儿回家商量订婚结婚的事,结果回去三个月没有一点音讯,堂弟试着拔通手机,话筒里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的声音,不甘心的堂弟想去女友家找到女友问明情况,可是当初两人恋爱时,女友只告诉了他个模糊的地址,堂弟只知道她是邻市郊区农村里的,具体是哪个村子一无所知。急疯了的堂弟其实心里比啥都明白,肯定是来探家的女友父母亲看到他家那不景气的样子,怕女友跟着他受穷,不同意女儿嫁给他,带着回去后把女友看管起来了,并且把手机换了号,断绝了和他的一切音讯。

一天下地回来,吃过晚饭后,堂弟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一个女友所在市的陌生号码,堂弟激动地按下接听键,刚听到女友说了一句话,话筒里便传来门被踢开的声音,接着手机里传来女友母亲恼怒的叫骂声,骂堂弟让他死了心吧,我闺女是不会嫁给你这个穷地方的穷鬼的。听着手机里传来女友的哭泣声和女友母亲的叫骂声,堂弟呆在炕上,手机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羞愤至极的堂弟跳下地,用脚把手机跺了个稀巴烂,拾起来扔进灶火口里,推开门,一口气跑到村外的一个山坡上,捶胸跺足,嚎啕大哭一场,直到夜深人静之际,带着满身的泥土回到家中,连衣服都没脱,昏昏沉沉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一连几日,堂弟象变了个人似的。成天不说一句话,出去地里发狠地干活。看不下去了的大伯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不出去饭馆做营生了?堂弟愣怔着说:“不出去了,靠给别人打工永远也发不了家。”大伯大妈也不敢多问,只能叹气悲伤,怪怨自己没本事,把堂弟生在这样一个穷家里,连到手的媳妇都因家穷而告吹。说实在的,伤心难过后的堂弟并不怪怨女友的父母,任谁都不愿意自家的孩子受穷受苦。怪怨自己的父母吧,看着一天起来勤扒苦做的父亲和拖着病残身体的母亲,也实在怪怨不起来。怪只怪自己没本事,父母亲虽然没啥能力,但也像牛一样付出了所有的力气,靠着一滴汗珠摔八瓣的辛苦,土里扒食养活大了他们姊妹几个,作为一个祖祖辈辈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典型农村人,实在是够不容易的了,实在没啥理由去怪怨他们了。

想通了道理的堂弟,觉得出去打工和呆在家里侍弄那几亩庄稼,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想到自己在省城大饭店学下的做饭手艺,觉得还的靠手艺起步慢慢做点营生可靠点。拿定了主意的堂弟不想出去外面打工了,盘算着去县城里自己租个门脸房,开个小饭馆,当个小老板,挣多挣少全是自己的。可是起步资金又把堂弟难在了那儿。堂弟在省城饭店打工的那几年,刚开始当学徒,饭店老板基本上是白使唤他,吃住在店里,一月给几个零花钱。后来两年,能挣到大厨一半的工资了,在外面租房子,交往女朋友花费,直到回家时其实手里也没攒到几个钱。

有一天,我正在上班,接到同事电话,说是有人找我,我下去院子里,看到一副局促不安神情的堂弟站在院子里。多年未见的堂弟早已不是我印象中那个拖着鼻涕的小男孩三喜了,只见他穿着一身地摊上淘来的西服,皮鞋擦的锃亮,人打扮的还算精精干干的。看着我从楼道里出来走到他跟前,嗫嚅着向我表述了找我的意思。从他略带紧张不安的叙述中,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堂弟从村子里进来县城已经好几天了,每天盘桓在县城的大街上,瞅摸打问开饭馆的门脸房,终于看下了一处地段好,附近单位居民多的一间正好向外出租的门面房,房租都谈好了,向房东交了部分定金。回去家里测算了一下房租、购置餐具、桌凳,买菜买肉用的流动资金,大伯把家里的全部积蓄拿出来,加上他自己攒下的钱,算来算去刚够付房租用。情急之下,大伯让堂弟来找我这个在银行上班的堂哥看能不能想办法帮忙贷点款。

我一看,下班时间也快到了,便与堂弟相跟着来到街上,先去他相中的门面房看了看。不能不说,堂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房子位于县城南北和东西两条主要街道的十字交叉处,处于县城繁华的商业地段,附近机关单位、商铺林立,如果将小饭馆定位于快餐性质的家常菜馆,生意肯定错不了。堂弟站在那儿,兴奋地向我诉说着他开饭馆的打算,准备卖啥饭菜,计划先自己一个人单干一段时间,等生意好了在换个大点的店面,雇上一个服务员,堂弟的想法还真和我的想法同出一辙。此时我的心里已拿定主意,要好好帮他一把。不为什么,就为了大伯家和我家几十年来相处的亲如一家的关系,我也有责任帮助堂弟把这个饭馆开起来。

记得小时候,我家所在的村子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由于我父亲在外工作,家里承包的十多亩地耕种秋收靠母亲一人忙不过来,大伯便主动提出和我家变工,每年耕种下籽、驮运庄稼、场面晒碾等细重活便由大伯承包了,大大减轻了我家的负担,每年地里活忙完,我家要给大伯一点辛苦钱,大伯每次都激烈地推让着,嘴里笨拙地说,自家兄弟的活儿还收啥辛苦费呢。只是每年腊月里杀年猪时,大伯一家会高高兴兴地过来帮忙,就像给自家做活一样,帮着父亲杀猪褪毛、开膛破肚、收拾下水,把整扇的猪肉用铡刀分割成十斤左右一块的条,收拾停当后,全家在我家吃一顿杀猪饭,拿着我家送给他的一块猪肉,便高兴地回家了。这时候如果碰到村里的人,还直夸我父亲说:“我这个上班工作的弟弟,真厚道,每年都会给我一大块猪肉,省的我过年卖肉了。” 其实,细算起账来,分明是我家沾了大伯家不少光,可憨厚老实的大伯从不这样看,他一直把在外工作的我父亲当做家里的主心骨来看待,走到哪里,遇到啥事,逢人就说,我可是有个上班工作的弟弟呢。

此时,已近中午吃饭时分,我拉着堂弟走进附近一家我常来吃饭的饭馆,照着菜谱把这家饭馆的特色菜点了满满一桌,堂弟推阻着说,哥,就咱两人,点两菜就行了,点这么多吃不了,浪费。我笑着对站在跟前不知所措的饭馆服务员说,听我的,就照着我点的菜,尽管上,不过每个菜按平常数量减一半啊。堂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笑着对他说,这菜不是让你来吃的,是让你来品味的,堂弟听了我的话,更加疑惑了。我笑看着一脸茫然疑惑惊奇的堂弟,不一会儿,服务员便把我点的菜满满当当地摆上桌来。我要了两瓶啤酒,边吃边喝中,我才向堂弟道明了今天点这么多菜的原委。

这家饭店我经常和同事同学朋友们一起来吃,今天点的几道菜是我们来这儿的必点菜,也是这家饭馆老板在其他菜品的基础上自己品味摸索改进创新的特色菜,赢得了小城各个阶层人士的好评,不大的饭馆每日食客爆满。就在我们坐下不大一会儿,三间门脸的饭馆就坐满了人。

我向堂弟仔细介绍着摆在桌子上的每一道菜的风味、特点,堂弟扫眼一看,其他桌子上的人都点着我们桌上的这几道菜,看来我所言不虚。堂弟在省城大饭馆里做过活,边吃边点头,说,这菜炒得还真不赖,怪不得吃饭的人这么多。端起酒杯来诚恳地敬了我一杯,说,“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开饭馆也要做出特色,一定要让生意火起来的。”

走出饭馆,我对堂弟说,你先收拾打扫那个饭馆的,贷款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堂弟和我告别后骑车回村里做准备去了。

其实,按银行的要求,堂弟根本就没有贷款的资格,原本我就没给他贷款的打算,一开始就准备拿我的钱借给他,算是为堂弟创业之路上推他一把助力吧。

第二天,我取了自己不到期的一张定期存单,凑了一万块钱,给堂弟送过去。堂弟带着感激的眼神接过钱,让我开业那天一定要过来给他捧场。

吃过堂弟的开业饭后,我隔三差五地引着同事同学朋友去他那儿给他捧场,每次对吃过的饭菜给他提出改进意见。堂弟每次见我来了都非常高兴,我们提出的意见他都诚恳地接受了,并说,等你们下次来吃,看看怎们样,没改进的话免单我请客。看着堂弟的饭馆一天比一天红火,我的心里真替他高兴。

第二年,快过春节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忙着写一篇稿子,敲门声过后,只见堂弟引着一位年轻女孩走进我的办公室,坐定后,从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我。“哥,这是一万一千块钱,你帮着我把贷款和利息还了吧。”我惊喜之余,忙问堂弟,饭馆还行吧,把贷款挣出来了?堂弟乐呵呵地说:“是啊,多亏了哥的帮忙,要不然饭馆也开不起来,钱也挣不到,女朋友也找不到的。”

听了堂弟的话,我才注意到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女孩,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长的眉清目秀,脸红红的,局促地坐在沙发边沿,双手指头不安地互绞着,含羞地看着我和堂弟说话。坐了一会,看到她偷偷用手扯着堂弟的衣角,像是催着堂弟要走的样子。我看到这里,心里明白了几分。临走时,我笑着问堂弟,三喜啊,你引着朋友坐了半天,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是谁啊。堂弟脸红着,小声对我说,这是我找的对象小红,领来让你看看。

我拍了拍堂弟肩膀,笑着说,好你个三喜,长本事了啊,饭馆开的不怎样,找对象到是好手啊。小红听了我的话,害羞的挣脱堂弟的手,跑到楼底下了。我从堂弟给我还回来的钱里拿出一千元,塞到他手里,说,三喜,其实那钱不是从银行贷出来的,是我自己的钱,咱自家弟兄就不能算你利息了。堂弟推脱着死活不往回拿那钱。我假装生气地对他说,快拿回去,要不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你再有啥事也就别来找我了。

堂弟看着我真的有点动怒了,不好意思地把钱装起,笑着说,那哥,过几天我和小红订婚,你记得来喝喜酒啊,我高兴地应承下来。

和三喜告别后,我回到办公室,坐下来,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回想着大伯一家多年来清贫的日子,想着堂弟小小年纪便背负起养家的重担,由于家穷,中途放弃学业,打工时交往的女朋友被生生拆散。好在堂弟凭着一个农家孩子吃苦耐劳的本色,学下了一门手艺,靠着手艺开起了小饭馆,重新找下了漂亮的女朋友,幸福的路子终于在他的脚下铺开了。

仔细一想,人穷其实并不可怕,凭着自己的双手和一技之长,总会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堂弟三喜正是这样,虽说眼下还没有大富大贵,但是,我每每路过他的小饭馆,看到吃饭的客人坐的满满的,堂弟和女友不停地忙碌着,我的眼前不由的映出这样一副图像,县城繁华地段,一座招牌为“三喜饭店”的酒楼前车水马龙,饭店里食客络绎不绝,大伯大妈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惊喜地看着堂弟炒菜锅里的火焰冒起三尺高,饭菜的香味飘荡在小城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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