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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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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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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

     前几天母亲来电说:“随着家乡的建设,老街可能要被纳入拆迁范围”之中。挂完电话后的我久久不语,嘴里不停念叨着:“回忆中的老街以后仅仅存在于回忆之中了”。时间过去了很久,我对于老街的记忆已变得零零碎碎,朦胧不清。

记忆中沧桑斑驳的老宅是沿着老街而布的。老街上的青石板从我记事起就一向存在,街两旁的青石板紧挨着老宅的墙根。因为墙根长年背阳向阴,那些喜阴的杂草和青苔如同一群调皮的孩童般在那里常年嬉戏玩耍。稀稀落落的人群穿着沾满泥土的拖鞋、拉着自制的风筝追逐嬉戏,吵闹声从老街的一头回荡到另一头。长海棠花的瓦缝;雕花的老窗;布满苔痕的墙根;苔痕上的阶绿;还有那布尘的屋檐;屋檐下那只如豆般大的蜘蛛在辛勤的织着丝网,而这小小的丝网却网住了我的童年,网住我对老街丝丝甜甜的回忆。

晴天午后的老街没有孩童的吵闹声,大概孩子们都玩累了避着午后似火的骄阳躲在老宅里美美的做着属于童年的美梦。老街的一切都是那么静谧,而静谧之中偶尔夹杂着三两句鸟叫蝉鸣的声音。清风徐徐,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味扑鼻而来,沿着花香味的源头走去,便望见一扇雕花的木门,手握着长满铜绿的门环推开这扇古朴的老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口大水缸。但这水缸不是用来装水的,里面装的是那肥沃黑土养出来硕果累累的石榴树,石榴花的香味溢满了整个院子,好似院子快装不下一般,调皮的从老宅的门缝偷偷溜出,颇有种“桂花落地,十里飘香”的韵味。

一眼望去尽收眼底,慵懒的老猫好似刚睡醒一般,睡眼惺忪正在伸着老腰,嘴里还时不时的打着哈欠。老猫的身旁有一个装满炭火,烧的红彤彤的炉子,炉子旁一脸慈祥、穿着大背心和短裤叉的爷爷正躺在竹子编的摇椅上,一手握着蒲扇,一手拿着茶壶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夕阳洒落在那满头的银丝及被岁月雕刻过的脸颊上,爷爷那深沉的眼眸如同留影机一般,倒述着老街变迁的朝朝夕夕,回放着老街尘封的暮暮回忆。

雨中的老街更像一个灯光熠熠的大剧院,剧院舞台上的音乐家们正在投入的演奏着交响乐,时而激荡,时而轻柔,动静结合,颇有种“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丝雨”的意境。小雨点打在檐顶瓦砾上发出的声音,如同钢琴家用他那修长轻盈的双手游走在黑白琴键上弹奏出清脆悦耳的乐章。雨顺着屋檐瓦缝一条条的流落下来,像如丝的细线给雕花老窗披上了一层轻纱。窗子上挂着的风铃相互嬉闹,时不时的发出叮铃叮铃悦耳动人的音符,那声音犹如段段动听的轻音乐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消散,仿佛是要得意地说:“这是我的佳作”。原先那是清风透过薄薄的轻纱不断抚摸着风铃呀。

老街的井是一件古风乐器,蓄着大白胡须的雨先生是这件乐器的演奏者,“咕咚”“咕咚”的阵阵声音是奏响出的阵阵和弦。井水和雨水就如同一对分隔异的眷侣,久别之后的相逢;相逢之后又被迫分离。那雨水如同大观园中的林黛玉一般靠着贾宝玉哭哭啼啼,止不住泪花时不时打湿了贾公子的缎绸衣襟。泪流干了,又依依不舍分别了,从此天各一方了,这也代表雨过天晴了。我是喝着老街尽头那口石井水长大的,井水对于我来说是清凉甘甜的,而跟我一同结伴而行的友人尝完后却说没有这种感觉……

老街的美如同那深居闺房的窈窕淑女一般含蓄。在此刻快节奏的生活中,这份美往往会被遗忘,而老街就像一个装满故事的匣子,需要快节奏生活的我们带着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去开启它。工作之余,常回家看看,多逛逛老街。点一盏檀香;沏一壶香茗;品一品老街;回味一下属于自己儿时的丝丝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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