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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泉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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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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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算盘

父亲的算盘

文/詹泉洲


父亲离我们而去已经有24个年头了。随着时光的流逝,很多往事都已经渐渐淡忘。但有关父亲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可谓刻骨铭心。父亲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就是他手中的算盘。

想当年,我们家兄弟姐妹有5个,一家七口人,一年里所需要的口粮不少。日常生活中,参与乡邻亲戚的婚丧嫁娶、礼尚往来,再加上节日消费以及其他的各种花费,一年中要消费不少。为了维持一年的日常消费,父亲必须量入为出、精打细算。特别是父亲将修建房子作为人生的重大目标之后,日常的生活和消费,更是需要精打细算。于是,平常的日子里,父亲经常打起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时常在家里此起彼伏。

父亲是生产队的出纳,每到收获的季节,谷子入库归仓,父亲总要打起算盘,从来都是分毫不差。分口粮时,要考虑各个家庭在日常的生产活动中所积累的工分,并要进行适当的奖励性分配。父亲用算盘计算,从来一板一眼、公正分明。分口粮的时候,父亲特别照顾五保户,经常说服其他的生产队干部,给五保户多分点口粮。他说,我们总不能让五保户饿死。

我的父母都很勤劳。母亲是治家的一把好手。最兴旺最热闹的时候,家里养了一头牛、两只母猪,每只母猪一年产两胎,每胎能产下十二、三只猪崽。养了一只母狗,母狗每胎能产下六七只小狗。养了十多只鸡、十多只鸭、十多只鹅,几只兔子。家里家外,满满都是各种活蹦乱跳的小动物,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看到家中一片兴旺的样子,父亲的笑容天天挂在脸上。那段岁月里,在地里劳动了一天,吃完晚饭后,父亲每每拿起算盘,悠然自得地算着,边算边想。把猪崽卖了,又可以买一些木椽子回来了。把鹅与鸭卖了,又可以买一些砖和瓦回来了。边拨弄着算盘,边细细思考,笑意在老父亲的脸上,灿然绽放。

那个时候,口粮不够,再加上十多年的时间里,一直在修房子,父亲带领全家,起早贪黑地干活、种地。还记得,父亲在河边沙滩上开了很多荒地种菜,经常把菜挑到市场里卖。有时是将菜卖给菜贩,有时是直接在市场上卖。于是,父亲挑菜的担子上,经常挂着一杆秤。卖了菜,父亲买了米,买了肉,顺便还给我们带几个油锥回来。那样的时刻,总是让人充满期待。回到家里,父亲把一天的收支数目都回忆了一下,然后拿起了算盘,又细细地算了一遍。看看没错了,才心满意足地将算盘收起,放在高高的柜子上。

父亲是生产队的出纳,各种收支的帐目都必须清楚。几十年的出纳,父亲的账目一直非常的清楚,经得起各种的查验。一本本的账本都放在一个盒篮里,而盒篮又吊在大厅的屋梁上。这么多年的账目,丝毫不错,就归功于他不简单的珠算能力以及严谨的作风。边打算盘边念叨着各种珠算公式,父亲当年打算盘的样子,至今还常常在我的脑海里呈现。

父亲当年打算盘,理的是一个生产队的收支数目,理的是一个家的日常生产生活。父亲打算盘的声音,一直在我家的老屋里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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