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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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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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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瓦的征程

茫茫夜色中,两个闪烁的光点越来越近,那是一只狼,正一步步向着村庄里的羊群逼近。从它满身湿透的毛发和疲倦不堪的神态可以看出,这只狼经历了长途跋涉,现在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突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它。牧场主敏锐的目光与它试探性的目光相遇了,狼的眼中充满了祈求和希望。牧场主与它对视了一会儿,眼神闪烁了一下,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猎枪;狼也慢慢转过身,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电视里正在播放这部《狼之旅》的纪录片。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刚刚从猎枪下逃生的这只狼,身材肥壮,步履矫健,特别是它那双金色的眼睛,发出狼族特有的深邃和锐利的光芒。人们叫它斯拉瓦,它从罗马尼亚启程,一路跨越千山万水,历经3000多公里,最终抵达西班牙,创造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传奇故事。

斯拉瓦出生于罗马尼亚一个深山老林之中的狼群家族,也许是对狼族生活的厌倦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充满叛逆性格的它,在刚满两岁时的一个清晨,做了一件破坏族群规矩的事情,它在与首领的对决中败下阵来,最终被驱逐出狼群,终生不得回归。从小不知恐惧和害怕为何物的斯拉瓦毅然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离开这里,离开大山,去寻找新的领地。

斯拉瓦开始了新的征程,但狼一旦离开族群,很难捕到大型猎物,只能以鼠类果腹。它试图从猞猁和黑熊那里分一杯羹,却遭到了拒绝。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活下来的。总之,为了生存,斯拉瓦冒险偷吃过人类饲养的鸡鸭,在夜晚的街道上翻找过垃圾桶中的食物,它也曾试图加入别的狼群,但被拒绝了。

春风,夏雨,秋收,接下来它就要面对难熬的寒冬了。正当斯拉瓦对即将到来的冬天发愁时,一只聒噪的乌鸦不断试图引起它的注意。斯拉瓦不堪其扰,循着乌鸦的叫声来到一处空地,发现一头已停止呼吸的野猪,它美美地饱餐了一顿。自此,斯拉瓦与乌鸦结为伙伴。乌鸦利用天然的视野优势为斯拉瓦寻找猎物,事后从它这里分到一只兔耳朵之类的回馈。它们互惠互利,终于度过冬天,迎来了春天。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乌鸦需要寻找伴侣繁衍后代,它们告别之后,斯拉瓦再度独自继续奔波。也许是命运的眷顾,在一条小河边,斯拉瓦偶遇了一只同样漂泊的母狼,它正在享用一条鲜鱼。斯拉瓦欢欣雀跃,但它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因为这在狼看来是不友好的。于是它决定一展身手,向对方展示自己高超的捕鱼技巧。最终,斯拉瓦成功捕获芳心。

斯拉瓦终于有了伴侣,它们携手穿越意大利、法国的山川河流,直奔阿尔卑斯山区,而这里的狼群曾一度消失。斯拉瓦现在有了坚强的后盾和依靠,它们可以迫使黑熊放弃到口的猎物。一束原始的野性之光正从斯拉瓦金色的眼睛里发散出来,它对自己说:我也终将拥有自己的狼群。

冬去春来,人们在西班牙发现了斯拉瓦的踪迹,它已在这里安家落户了。斯拉瓦的伴侣生下了它们的第一窝小狼崽,斯拉瓦终于有了自己的家,过上了惬意的生活。

斯拉瓦的故事彻底打破了我们对狼的认知,原来我们眼中残暴的狼,不仅有其聪明、智慧的一面,更有着对动物界来说十分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斯拉瓦,当年那只被逐出狼族的尚未成年的幼狼,独自勇敢地为了生存与大自然的各种困难搏斗着,它坚信团队的力量,因此自始至终都在寻找族群的帮助。最感人的一幕是,斯拉瓦在流浪途中发现一只幼狼一直尾随着它,并伏下身子对它表示臣服,希望与它同行。这让斯拉瓦想到当年的自己,最终它和它的伴侣收留了这只幼狼。斯拉瓦兴奋地向着天空吼叫着,为自己由一只独狼一下子成为三只狼的小队伍,它对自己的成就感到无比自豪!

纪录片在最终评价斯拉瓦的传奇故事时说道:斯瓦拉无意中沟通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边是井然有序的现代文明,另一边是原始野蛮的疆域;同时斯拉瓦的故事告诉我们,人类与野生动物之间,只有不断加强了解,才能达到和谐共处。

但在我看来,斯拉瓦的意义远不止于此。斯拉瓦是一个英雄,一个心中有梦、肩负使命、时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可敬的英雄,它不仅是动物界的骄傲,同样也给了人类无限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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