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时光流逝,我感触良深,只能借助《论语》中的一句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2017年10月,我跟随县教育局机关的扶贫大军,下沉中坪镇茶店村开展扶贫帮扶工作。转眼间,2021年的春节已渐行远去了。随着国家脱贫攻坚的完美收官,我也跟随扶贫大军返回到了县城,回到了我久别的学校,回到了我新的工作岗位。
人有时就像一只候鸟,工作的环境在哪里,我们就要跟随去哪里。
在局机关工作以前,我一直在乡下的偏远学校任教,我是2018年8月参加全县教师考试遴选,有幸进入瓮安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工作的。对于我这样新进的人,学校的日常工作和学生的学习生活习惯,完全可以这样说,我是知之甚少。从这些年的工作中,我深深地意识到,新的工作是挑战也是锤炼,是去旧也是迎新。
全球的疫情还没有退去,学校的职守防控仍在继续。春风徐来,山野微漾。3月2日,阳光如期而至,花香弥漫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里,我们学校开学了。清晨,我同我们中心组的几位老师还有其它4个中心组的老师,还有学校的保安人员们一道,坚守在学校大门前疫情防控岗位上,迎接孩子们的到来。
随着太阳的升高,学生返校也进入了高潮。五条疫情防控线就是我们五个中心组的老师们的工作岗位,我们或拿着体温枪不停地在大门进出口处紧张有序工作,或帮孩子们搬运大包小包的行囊。汗水在阳光里闪耀着金辉,大家不停地忙碌着。忽然,一个女孩快步走到我面前,背上背着一个洗得有些发白的书包,右手拖着一个大箱子,左手朝我快速伸了过来,我也习惯性地拿着体温枪向她的手伸了过去。
“老师,我捡到了200块钱,我把它交给您,请您转交给失主。”
“好的,谢谢你!孩子,你做得真好!”
看到她手里对折的两张100元的人民币,我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下半张脸被一张白色的口罩严实地封着,一双乌黑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几丝长发被晶莹的汗渍紧紧地贴在额头上。看样子,她带的行旅有些沉重。我接过她手中的钱,又给她量了量体温。
“你是哪个级的?”
“18级的。”
“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老师,这个我就不告诉你了。”
她笑着回答我,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出她的坚定。
突然,我身后的衣角轻轻地动了下:“瞿老师,我们学校发生这样的事很多,孩子们捡到丢失的钱或者各种物品,他们都是上交后很少留名的。”我回头一看,是和我一同考进学校的陈健老师。当我转身再去看女孩时,她已经拖着箱子背着书包通过了我们设置的安全通道。
阳光中,她背上的那个洗得有些发白的书包显得极为扎眼,转眼间,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了。我看了看手中的两张人民币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多好的孩子呀!”我向我们组的领导汇报了情况,过了不久,学校广播里传来,“是哪位同学把钱丢了,请到校团委处领取。”
时光如水,转眼间,我已在学校上了一个多月的课了。
4月15日,周四,春雨在夜幕下的校园的路灯里闪着金色的光,四围的花香弥漫在学校晚自习开课前每个孩子们的头上,身上,脚步声中。我拿着课本紧跟在孩子们身后,向明德楼的厨师班走去,我边走边思索着班上的每一个孩子课堂上的情况,还有我每天教的内容是否适合他们。夜色中,两个孩子突然匆匆向我走了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老师,我们刚从运动场回来,在路上捡到了12块钱,我把它交给您,请您把它交给丢钱的同学吧。”说完,就把几张皱皱巴巴的钱递给了我,有5元的,有1元的。接着他们又对我说,“我感觉是2021级的学生丢的,他们是新来的,我是走在他们身后捡到的。我们俩捡到后,担心他们明天没钱吃饭。当时,我跑上前问过他们了,可他们都说没有丢。”
“好的,同学,我会想办法尽快交到他的手里的。”
“老师,谢谢您了!”
说完,两个孩子转身就消失在匆匆而过的人潮中了。在微黄的路灯下,我看着手中皱皱巴巴的人民币,又看了眼前的流动人群,“孩子,你们太纯真了!”
我把几张人民币展开理顺放在路灯下,然后用手机拍了图片发在学校的工会微信群里。晚自习课下后,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群内的老师给我回复了的信息。
第二天清晨,我一到学校就把钱送到了校团委处,然后,我向运动场走去。一路上,春雨在花香中密密的斜织着。运动场的大门口,两排高大的花架上,深深浅浅的紫藤萝花在风中鹅黄色的叶片里轻轻摇动。我停下脚步,把书放在台阶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手机相机的方框里记着每一穗花的样子,然后在朋友圈里写下:“不是每一朵花开春天都会知道的,也不是春天都知道每一朵花会在春天里开放的。”
二O二一年四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