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说

吾乃农人，耕种奉天北，常行于女皇陵下。日晚归，内急，潜短林出恭，未尽，风骤起，耳闻：断枝砸草蛇虫蹿，落叶卷地鸟雀避；抱石沉渊鱼惊跃，入瓶过雨禽倦飞；空屋门扉各自撞，暗洲灯火参差破；惊雷忽隐汹涌休，骏马犹疑徘徊问。但见：风过雨停草木寂，鬼吟月落村墟无；碧磷幽幽刀剑影，白骨隐隐甲兵踪；招魂阎王朱笔悬，索命无常铁链举……

惊恐间，有人语入耳。

“朕乃小吏女，绣织于并州文水，幼聪慧，承家望，常以男装示人，柔刚并适，久名远。豆蔻之年入宫，太宗赐名媚。训马计，恼太宗远之，天师言：武氏代李，大唐归周。此后朝堂绝武姓，天下武氏俱沉寂，太宗驾崩，感业寺剃度，不甘青灯黄卷，暗磨砺。太子治即位，复有回宫机。”

窥之，有二女徐行，前者雍容华贵威光射，万夫怯，后者婀娜妖艳媚眼拋，人可近。前者女皇武则天，随者定是上官婉儿。

“陛下，笋成竹，鱼化龙，非朝夕之功也。”

“然也，成大事者，先存雄心，天时地利人和尽占，懦弱者事倍功半，强势者事半功倍。治不懦，堂有策，宫无斗，将相和，岂有朕之今尔？世人多偏，诽朕逆上者，不疑李唐；耳朕罪忤者，不论玄武；议朕淫邪者，未计宫床。朕自登基始，兴殿试，明刑赏，田畴开恳，家有余粮；为政苛滥，户口流移。免魏国公跪礼，毙薛怀义，还权李唐，去帝号，仰不负苍天，俯不愧厚土，立无字之碑，尽人言！”

良久复醒，思之极恐。吾凡夫俗子，难明是非，故记之，自有高人解惑。

（原发《美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