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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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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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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梨儿树和杜梨儿

杜梨儿树和杜梨儿

陈剑

春天到了,我想起了那棵一树素雅的杜梨儿树。

杜梨儿树在发小的宅基上,十分粗大,树身有5、6米高,我与他俩人还抱不过来。

我回家居住时是冬天,插班到村办小学四年级,与我同桌的一个同学大我两岁,他脾气很好。上自习课时我经常拨拉他的耳朵唇儿玩,怵得他一直笑,也不向老师告发我,我们就是这样好起来的。

他上学从我家门前过,便总叫上我。我家和他家不在一个过道,去他家玩时,便看到了这棵杜梨儿树。因为是冬天,这棵杜梨儿也是一树枯枝,与其它树木一样都很萧条,并未引起我的注意。直到来年春天,那树突然就喷出了一树白花,那花白白净净的,很稠密,像顶了一层的雪,在风中摇曳着。我问他这是啥树?他告诉我这是杜梨儿。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杜梨儿。

在县城上学时听到过、也吃过鸭梨儿,满以为杜梨儿、鸭梨是哥们儿,起码是堂兄弟,心底便充满了期待。谁知几个月过去,就是不见杜梨儿长大。那天,我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发小的母亲、一位很慈善的老太太笑着说:“杜梨儿就是这么大个,不长了。”我心里好生失望。

夏日的午后热而漫长,杜梨儿树的树阴又大、又浓,我们有时在树下玩杏核,玩“泥人模”,那枝桠斜出,葱郁茂密的杜梨儿树,为我们遮蔽了炎炎烈日。

秋天到了,发小用长长的钩子够下几枝杜梨来,那枝条上满是刺儿,很扎手。我迫不及待小心翼翼地揪下几个就吃,谁知又酸又涩,很难吃,当即就吐了出来。旁边的人哈哈大笑,说长不熟的杜梨儿需要“闷”几天才能吃。我不知道怎么叫“闷”,只见他们在地上挖了个坑儿,约一尺见方,铺了一层小麦秸秆,然后把杜梨儿放进去,上边又盖了一屋小麦秸秆,蒙上土,用手拍了拍说,好了,“闷”几天就能吃了。

几天后,我们把杜梨儿刨出来。果然,面面的、甜甜的,还有一丝酸酸的味道,很好吃。

又过一些日子,发小背了半篓子杜梨儿给我送去,高兴的我不得了,赶忙模仿着他们,挖坑儿、找小麦秸秆,也要“闷”一下。他笑笑说,不用,长熟的杜梨儿直接吃就中。我才知道需要“闷”的都是生杜梨儿。

那几年,我每年都对这棵杜梨儿寄予了厚望,希望它的果实尽可能地稠密些。尽管与鸭梨相比,杜梨儿虽不上档次,但在当时的农村,各类水果十分罕见,杜梨儿却丰富了我们的味觉和生活。

后来我离开了家乡,离开了那棵杜梨儿树。

年龄大了,见识也多了些,才知道杜梨儿具有润肠通便、消肿止痛、止咳止痢的药用价值,还可用来治疗皮肤溃疡,或用来酿造酒、醋和饮料。

可几年后我再回去时,那棵葱郁的杜梨儿树已经不见了,那地方成了发小他哥的宅基地,在上面盖了房,说要给孩子娶媳妇用。

唉,在农村,什么也比不得传宗接代重要。只是那房子占据了杜梨儿树的地儿,心里好惋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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