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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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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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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步行街静心



喜欢在家附近的一条街上漫步。夜幕降临后是它一天里最美的时刻。

一盏盏路灯渐次闪亮,橘黄的光影投射到街上,朦朦溶溶的柔美。选一幽静处坐下,有水潺潺流过,垂柳无风自动,草丛里传来古琴之音,应该是巫娜的《清溪潺流》。没想到这琴声和眼前的画面竟这么完美的融合。安安静静流淌的河水,影影绰绰行走的人影。琴箫悠游于街,禅意缠绵于心。

 

都说步行街是一个城市的名片。克拉玛依步行街既是名片,又是这个小城的室外博物馆。在这条长一千零六十五米,宽七十米,总面积七万平方米的街上,展示着克拉玛依的独特历史,大到城市各个时期的大记事,小到衣食住行,城市面貌和工作生活方式的演变,都被印刻在这条街上。以文化之源、文化之脉和文化之光三个主题揭示着“最荒凉的地方,却有最大的能量;最深的地层,喷涌最宝贵的溶液;最沉默的战士,有最坚强的心”的克拉玛依精神。

 

此时站在步行街入口处那架仿古的木质水车前,一大一小的水车转动着送出跳舞的水花,泛现出晶亮亮的珠光。蜿蜒的河道,各种造型的花卉盆景,草坪上分布着榆树、柳树、桃树、女贞。这是文化之源的起始。只见一组宏伟壮观的大理石浮雕艺术墙《克拉玛依颂》映入眼帘,它是这座城市历史的缩影,是城市人文精神的写照,是各民族文化凝聚的史诗。九十八个人物形象,十五幅栩栩如生的画面构成二百一十六米的长度。骑着毛驴驮着原油的赛里木大叔,行进在勘探路上的杨拯陆等英烈,巍巍钻塔上屹立着手扶刹把的英雄王光荣,几代石油人艰苦创业的大无畏精神让滚滚红尘悄然落定,让漆黑的荒漠呈现光明,让一颗颗奔赴的心燃烧着激情、绽放执着的信念,一群平凡的人用平凡的旋律唱着流传今古的赞歌,一首血泪相融,日月同辉的歌。凝视着,端详着,在时光无声的脚步中震撼着、倾听着、崇敬着。历史的古迹让人沉思,现代的功绩让人激扬。

有稚气的诗颂声传来:“浩浩乎平沙,茫茫乎戈壁,巍巍乎钻塔,猎猎乎旌旗。”,又有一些高昂清脆的声音加入了,“雄哉壮兮,克拉玛依!枕阿山而襟额河,临大漠而望伊犁……,万千宝藏,不见天日,纵有流溢,其谁能识?”,又有一些苍老而浑厚的声音溶入,“雄鸡唱,天下白,红旗展,马蹄疾。惊雷裂土,新城崛起;朔风冻漠,英雄出世。有燕赵豪侠,齐鲁壮士,蜀龙才子,吴楚佳丽,……”我停止行走,停止思维,和着那气势磅礴的篇章“脱军装换工装,铸剑为犁;认他乡作故乡,求同存异。黄沙扑面,奈何战士雄心;冰雪盈怀,怎敌巾帼豪气!于是钻机行,井架立,伟业成,奇功毕,……”。那声音回响在夜色轻拢的空中,仿佛看见生命的旷野被一双双年轻而深邃的目光点燃,炙痛我心。

 

水潺潺的流着,夜被灯光温暖着。静谧的树影变得朦胧,草坪洇染出一片片青绿和墨黑,楼台的倒影映入水中,微风吹拂,水面波纹荡漾。琴音,冷冷然,如穿过幽绿山涧而来,弥漫心间,心肺洗净,清凉爽志。款步慢行,身边一座座精美细致的雕塑留住你的目光。草丛中抱着鼾睡孩子的年轻母亲;衣着时尚、风姿绰约、健步前行的女郎;热情奔放、轻盈灵动的龟兹舞者;攀高跃低、顽皮嬉戏的儿童;静穆安详抬头仰望的小狗,它们或神似、或抽象、或形似,或石或木或青铜,它们和周围的亭台楼榭相得益彰,浑然天成。还有那看似随意洒落,实则颇具匠心的石刻艺术,流传千古的诗篇,苍劲飘逸的书法,让人静赏,让人闲观。用中国文化脉络构成街的内涵,用历史的悲壮片段组成街的魂魄,于细微之处闪现着智慧的光华,城市文化的特色和品位尽在其中。

民族艺术长廊的葡萄架下传来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原来,孩子们在争相学着那表现各个民族特点的男女人物雕像的舞姿。城市有13个民族的人们生活在一起。就像石榴籽一样谁也离不开谁。这些雕像全用汉白玉雕成,神情各异,表情丰富,女性身姿妖娆,男性英俊潇洒,均载歌载舞。在多盏橘黄的灯光照射下,这些玉像通体明亮,颜色随之改变,给人美轮美奂的感觉。

在一处较宽的河面上,5匹青铜雕的骏马飞奔而去,溅起浪花一片,风卷起牧马人的衣襟,那马昂首嘶鸣,穿越远古的呼唤,一路奔涌,生命在奔涌中升华,并且撞响了我灵魂里那血性的气节。

四种奇异的动物塑像把思维带到了四象八卦广场。四象八卦是构成古代朴素唯物主义哲学的基础,是华夏民族哲学思想的起源。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是祖先将天空中的星座划分成四种动物,以示四季更替,物转轮回,并以此延伸出五行之说、八卦之象。这里是清晨最早迎接阳光的地方,中老年人的晨练广场。每个清晨,面对朝阳,足踏两仪,闭目静默,置心于云天之外,在太极八卦图上感受宇宙无穷的奥妙。孩子们也喜欢在广场周边或站或坐背书学习。

不得不佩服步行街的设计者,紧紧围绕着城市特点石油,结合本地民族艺术加以凝练,同时又吸纳融合了其它城市的建筑及园林特色,经艺术家们精湛的制作,配以地灯、霓虹、溪流、喷泉、音乐,使人在步行街的那个位置上,眼前总是一幅完美的图画,带给你非凡的视觉享受。                                              

 

走过楼宇,绕过藤墙,一路踏着水声走上木质的九曲栈桥。桥上亭台轩榭,布局讲究,茶馆、棋院古色古香。可品茗对弈,可观“鱼戏莲叶间”,水道边的石岸高低屈曲任其自然,桥下曲水流觞,清波倒影。水道中央,别具匠心的一把巨大茶壶塑像高高耸立,壶身倾斜着,从壶嘴里倒出水来。这水,这样的景致在江南的古城古镇里不足为奇,但在通古特沙漠边缘的克拉玛依就是奇迹,它们无一不轻触我的心,将我的思绪带入小城的昨天和今日。这水注定要成为从寸草不生、鸟兽不停到绿草铺成、曲荷通幽这部神话中一段荡气回肠的章节,并在中国石油工业创业史里,为克拉玛依人添上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抬头望去,高度约30米的钟楼金碧辉煌,独具特色,中式仿古建筑、间或有些古典的欧式浮雕, 顶端是直径约3米的表盘,定点报时,声音洪亮悠长。每年新年伊始,大家都会聚集在此,迎接新年的钟声。

虽然,这条街命名为“文化一条街”,但在克拉玛依人的心里口里却都称它为“步行街”。

远离他乡的人归来会来这里,远方的客人到来会来这里,一条犹如博物馆一样的街;一条渗透思想传达时代精神的街;一条“虽由人作,宛如天开”尽显园林诗情画意的街,单纯想用文字悉数其真其美是困难的,最好的方法就是邀请你于晨阳或黄昏时分亲自漫步其间,静享这座城市的自然清越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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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各位老师给于指导指点。

钱伟明   2019-01-01 1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