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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1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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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飞过一只白鸽

 作者简介

        瘦水

甘肃甘南州玛曲县作协主席

草原上飞过一只白鸽

    ——简评杜娟文学创作

     作者:瘦 水

前行的路上总有一方绿荫守候,为那些行者遮挡风霜雨雪。那种绿色带来的馨香和清凉缅人心怀,而当杜鹃声声长鸣,一切的河流、山川、森林、石头都变得生机盎然起来,随之我们带着祝福和温暖上路,而甘南的杜鹃正是春光的播撒者。

杜鹃是从古老的河州起步的,在甘南草原逐渐茁壮成长而张扬情感世界的。农业文明给她的童年注入了传统文化,她的本质上来说她对古老的世界观是有一定的继承从而在作品中表达的。但高原雄奇的景色,壮丽的文化使她的视野更加宽广,笔峰逾加冷峻,为我们送来了清脆的鸟鸣和阵阵森林的湿润。

诗歌是文学王冠上灿烂的明珠,以言简语赅、深情真挚、短小精悍而引得人们的热爱。杜娟热衷于诗歌创作,从中可以看出她的主体风格和精神境界。人文和壮美的青藏打动诗人敏感而脆弱的心,拓宽了她飞翔的缰域,在大地上留下了文学浓烈的诗行。组诗《天葬》(<飞天>2005年第12期)从一个整体上反映她对草原的热爱和理解,从心灵的渗透中体验由衷的快乐和慰籍。生命的诞生是悲壮而又是绝美的,“一种吼叫/在辽阔的草原上/到处流窜/这个夜晚星光灿烂”《出生》。这是具有必须穿越《母牛》、《夏窝子》、《插箭》、《偷亲》这样一个过程,最后返朴归真——《天葬》,其间不乏诗歌的清纯和美妙。“一个妇女花白着头发/步履蹒跚挪到母牛身边/我知道她们有个对话/一个布满陷阱的对话”《一头母牛》。至于这幅浓烈水彩画中的“陷阱”是否是对明天的疑问或是艰难生活的一种写照,这已经无关紧要,主要的是和主体达到了对活的默契程度,已经对这片草地有着感应和心灵的呼唤了。“已是夏的季节/绿草正在发着新芽/成长啊成长/这是一个牧场的夏窝子”《夏窝子》。这何况不是一个马背民族的成长史和草原文化的发展史。草原的生活是绚丽多彩的,奇妙的民俗本身就是一首首诗歌,“经幡在风中快活成旗子/诵经声时断时续/是啊,就这样/在他们生命的旗帜上/仍有鲜花开放”《插箭》。这是对生命的更高意义上的升华和张扬,成为理性的热爱和关注。草原上的爱情是更加朦胧和羞涩,即使是夜晚也成为年轻牧人们情感的天堂。“夜晚熟睡了/空中稀疏的星星/像大颗大颗的露珠/苏鲁梅朵在悄悄繁殖”《偷亲》。在露珠和星星的背景下,草原是宁静而又明亮的,爱情在这样的氛围中不期而遇,仿佛这是和上天的约定,和大自然的联姻,没有世外的喧嚣和浮躁,更多的是爱情和自然界的亲昵呼吸。而回归的生命是从容而又安详的,这何况不是另一次的开始。“无数经轮仍转动/传播他留下的体温/多少马蹄牛蹄踏过他的疮疤/他微笑悠然走进快乐”《天葬》。这一组诗集中体现了诗人的风格以及对草原整体文化的构思和对强烈的个性特征的挖掘,取意鲜明,主题强烈,是诗人诗歌作品中的代表作品。另外,对草原之外的主体把握,诗人也有着扎实的功底。“阳光闲来无事/大片的草和花已满怀春意”《草原》。呈现出静谧中的恬然,自然中的安详。“生活在雪域高原的人/必须懂得与鸟鸣和马蹄交换思想”《鸽子》。刻画出生态中的情感的默契,生命与生命的和谐共存。穿越杜娟的诗歌世界,很多美丽的花草竟相绽放,让我们在色彩的海洋中与诗人体味生命的美丽而从容前行吧!

散文是杜娟心中的另一片芳草地,在阳光淡淡的鸟鸣和温和的阳光中散发出迷人的芬芳。她的作品更多地倾向于诗性和灵魂的呢喃,更多关注内心世界微妙的变化和由衷的喜悦及感动。《西部玛曲》(<散文诗>1999.7)是精美的散文诗创作中的成功之作,将美丽辽阔的玛曲用许多图画联系在一起,叙述中颤栗,表达里感悟。“我第一次微笑,野花鼓动了热爱,然后甜蜜地压住我的语言。草场草场,富有的总是富有,清贫的依然清贫”《草场》。暴风雨过后的恬静与安然,对世事的宽容和爱怜跃然于纸上。“看来它决定吐血了,但始终在微笑”《苏鲁花》。这是玛曲给予作者的生命的升华和感悟。“草原的历史泡在醇香的茶里,仰头畅饮,感觉博爱、真实”《酥油茶》。这是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从而使作者体验到了生存更高意义上的存在。“无数的皱纹轰轰烈烈地摆在脸上,汇载了许多关于阳光和风霜的故事”《老阿妈》。平常的生活场景却在杜娟的笔下成为一部民族的沧桑和历史,“老阿妈”反映出时间和文化的一种厚度和坚韧。《童年记事》是作者诸多散文作品中的代表作品之一,描写细腻,叙述感人,发自肺腑的语言将童年以及一幅农业文明的生活场景表现在我们面前,即有“繁茂枝叶摆扯着风声”的听觉美,还有着“四、五月间杏子嘟嘟地刚探出头来”的视觉美,更有着“用野菜炸的浆水硬是地道”的味觉美和得顺爷爷这个人物的传统形象的智慧美。整篇散文浓郁的乡村氛围及童年美好的记忆,读来让人爱不释手。对于生活及生命的体恤和感触使她倾向于更多的杂文体创作,杜鹃的《感受宽容》反映出上述的内容。“生命原是一个寻觅,它寻觅的过程应该是宽容。如此看来,来自于人性的宽容,时代的宽容和社会的宽容,对人的一生乃至一个时代的进步将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这或许就是作者内心的独白和精神及思想的提炼吧。在这样的高度和风景中,和谐的生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大地上飞翔的花朵成为本真和单纯的自我,为世间送来鸟语花香的梦幻境界。

杜娟的近期作品令我吃惊,语言的张扬和情感的多样和丰富挖掘出一个个现场的意象,她的抚摸飞翔着,突然借助于风力和更高的山岗看见一个个事物之间温暖或者只有感情才能打开的缺口,瞬间让生命灿烂和辉煌起来。“昨天它只是有了种子的形式/今天的阳光里,它具备了树的精神”《今天,我们去植树》。形式有了内容,梦幻变成了存在,在跳跃中完成了一次生命的愉悦旅行,最重要的是“已做好了要让山的命运重新开始的准备”。一种巨大的障碍在诗人面前变得温驯,易于穿越,这就是诗歌的力量。像许多现代人一样,“我的眼睛/我的心/我的四肢不再回来找我”《我在读书》。甚至灵魂的迷失都成为一种可能,好在作者通过文字把握住了这种感觉,把奇异的官感传递给我们,让我们再次地审视自己。多年来,本真的自我感觉已日渐麻木,诗感已经变得遥远。“很久的日子里/过着一种混乱的生活/不会产生心跳的表达”,甚至还要“伸出手掌心/触摸对方的表情/它说,它要证实它应该是还活着”《花和花瓶》。她阅读了自己,打开那扇久已封闭的门窗,让心灵的灰尘随风远扬。“一个女人坐在岩石上把脚伸进痛苦的溪水里/他们可能不知道/他们是在吮吸森林的鲜血”《在冶力关旅游区》,这是现代人机械式的内在,表情在统一,多样趋向于一体,景区里消耗着没有感觉的感觉,甚至是一种空洞的寻觅和注视,而我们自然一本正经的赞美本来比我们更美丽的事物。诗人在这些近期的作品中似乎更加关注自己,让自己在“诗歌”中站得更加笔直,“我不敢说话/轻飘飘的/像一根死了的树枝/有时候一些路边的尘沙都可以把我拎起/然后把我轻轻地摔倒在杂草丛中”《与路相遇》。语言洒脱,一气呵成,在事件中提高生命的质量。作为女人,她用冷色带来了温暖,让人在真实中感受到她灵魂的细语,“可灯光不是刀/绝不可能是刀啊/它连骨头都不是/可它揪起了女人心里的隐痛”《一盏灯》。这种存在的状态,带来心灵的震颤,并让生命在返回原始中体味生的壮美和细腻,我很喜欢这首诗,她让我在琐碎和重复的日常生活中感受到了诗歌存在的价值以及美丽。

由于对语言过分的苛求,难免在语句上陷入深奥和晦暗。好在作者在更广阔背景下的抒写和凝望弥补了这一点。我们深信,对于故土和亲人的热爱以及对生命不懈的慰藉和追求,使她的作品会在藏密的森林中开放出杜鹃如泣如诉的声声长歌,震撼和抚慰我们奔跑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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