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忐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写这样的文章,因为我不是一个乌什人,甚至根本就没有到过乌什,好在对新疆的印象却在我小时候就有了。正值花样年华的三姐被一群乳臭未干的后生穷追猛打的时候,他们就唱着那个年代的情歌: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
那时候的心里就向往着遥远的新疆,还有那位美丽的姑娘。之后,从关牧村、克里木的歌声里,知道了吐鲁番的葡萄和西瓜特别香甜;再后来,在一位日本学者的游记里,读到他在新疆茫茫戈壁滩上开了四天四夜的吉普车,愣是没有碰到一个人——这片广袤的大地,太辽阔了,辽阔到难以想象!这次特殊的经历让日本学者无限感慨:日本一个弹丸岛国怎么能吞下这么一个伟大的国家呢?分明就是不自量力的小蛇吞大象嘛!所以侵华战争也许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的。
就这样,新疆一直是我心中憧憬的天堂:天池是那么圣洁和清澈,倒映着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像羊群那样奔过;巍峨的天山脚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很想在青春年华的大好时光与心爱的人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却只有思念,一直没有成行。
时光飞逝,梦里依稀。
2013年发生的一件事,使我离新疆更近一点——确切地说,是离北疆的乌什县更近一点。
请允许我把日历翻回到两年前的四月份。那时的我,不,是我们全家,正处在人生的最低谷。
小女刚刚参加工作就病倒在岗位上,而且患的是号称十大肿瘤之一的白血病,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对于突然降临的灾难,我们束手无策,只有心急火燎地积极就医。
就在女儿抗击病魔期间,她将人家捐助给她治病的善款转捐给了另一位素不相识的肝癌患者,引发了媒体的关注。其实此时,女儿的病情已经非常危急,我们正为女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而愁肠百结。
医院的夜晚特别安静又似乎来的特别早。我们已经在女儿病榻旁的躺椅上即将入睡时,突然一阵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这种宁静。是远隔千山万水的新疆乌什打来的,正当我一头雾水时,对方自报家门,说是衢州市对接的乌什援疆指挥部,从媒体上知道我们女儿患病后心急如焚。他们详细询问了女儿的病情,当他们得知我们正在寻找与女儿匹配的造血干细胞时,就立马表示,他们愿意为此竭尽全力。
果然,没过几天,乌什县委就表示:只要是衢州的事就是乌什的事。他们马不停蹄立即展开行动。动用一切手段:报纸、电台、电视、网络,发出了倡议书《点燃生命的希望》,向全社会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捐献造血干细胞的活动......
军旗猎猎,号角声声。
一时间,从边防部队到机关学校,从领导干部到普通牧民,数以千计的人们成群结队,从四面八方走向同一个地点——采血站,他们捋袖攥拳,成为一名名中华骨髓库的捐献者。
世事并不能尽如人意。尽管后来经过筛选比对,并没有在这些捐献者当中找到匹配女儿的造血干细胞,但到目前为止,在他们中间已经有三位捐献者与三位病患配型成功了!相当于延续了三条鲜活的生命。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多大的福分啊!相信以后还会不断有成功的匹配者。
值得向乌什的父老乡亲们汇报的是,女儿并没有在中华骨髓库里找寻到相匹配的造血干细胞,最后移植的是我的骨髓。感谢上帝,吉人天相,女儿的移植手术和术后恢复都相当成功,已在今年年初重返工作岗位。
乌什,我知道这个半城山色半城泉的塞外江南风景异常优美:无论是托什干河奔腾不息的滚滚浪涛,还是壤接天际的扎特克列峰上的皑皑白雪;无论是绿柳成荫的柳树泉,还是百年沧桑的钟鼓楼......任何一处的风景,都足以让人陶醉,使人流连忘返。
但在我的心中,乌什民众的侠义与善良,无疑是更美的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