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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材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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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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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风

 随便抓一把空气都能绞出水来的春天,闷出炎夏的热度,让人烦燥不安,乌云从天边堆积起来的时候,跟着风就来了。
    伫立窗前,楼下那几棵密密匝匝的樟树,已悄然换上新叶,嫩绿嫩绿,黄叶撒了一地——原来落叶不是秋天的专属。对于樟树而言,春天换装的时候,正是落叶的季节:一边脱落,一边穿上。

无论是落一叶而知秋,还是相信世间只存在一种风向,都是定式思维——顺受的迂腐。   

风儿,先是轻轻拂过樟树,树叶就像刚刚立队的士兵,挨挨挤挤地变换着队形,边上几支散枝散叶,如趔趄的醉汉,迈着踉跄的步子,看上去憨态可掬。   

暴雨前的风总是一阵紧似一阵。再大一点的风来了,俯瞰下去,那原本晃动的树叶,变成碧绿的波涛,不断翻涌,你能在翻转的瞬间看见它真实的反面——不是碧绿青葱,甚至有些苍白。
    到了狂风大作,先是南边来的风,绕过幢幢楼房,推向樟树。树杆带着树枝,树丫连着树叶,向北边倾倒,又弹了回来;你还没有看清楚,风,就向着相反的方向猛吹,弹来-弹去-。
  无形的风,肉眼无法看见,只能感受到,体会到,参照摇摆的树枝来判断风的方向和力量。
    家长里短声在树丛里清晰可辨,斑鸠疲惫地呻吟——分明是求雨的节奏,剌耳的电钻穿破狂风的阻隔,鼓入耳膜,让人愈加烦躁。
    南风、北风刮过,变幻成东风、西风,让人辨不清什么方向的风,也无所谓什么风。只要是风,只要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狂野不羁的……一切在推波助澜,顶梢的树叶是发了疯的女人,狂甩着满头披发,不停地摇摆,不停地旋转。
    大气层包裹的黑色闷热,终于在最后一刻爆裂——
   “轰隆隆!”——闪电伴着一声炸雷,撕破天边的乌云,像划拉开雷雨的序幕:“哗啦啦!”——翻江倒海,倾盆大雨,畅快淋漓!如火山喷发,山洪咆哮,恣肆汪洋,一泻千里!
    东南西北的风都吹过,樟树连同整个大地经过暴雨的洗礼,变得异常温驯。平静,出奇的平静,一切复归平常:远处飞轮溅起积水的车子嗖嗖而去,女子撩起裙摆踮脚走过,妇女们依旧聊着家常,鸟儿在枝头鸣叫,不再是沉重的斑鸠,是轻捷的喜鹊。
    澄碧的天空,横亘着一道绚烂的彩虹——向雨霁致敬!

雨后的风,自由地穿行在山岗,在田野,在乡村,在城市……穿行在整个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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