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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材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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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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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44年前的初恋

茫茫的戈壁滩上,一阵狂沙刮过,李娟顺着风势朝后一扭头,一位年轻小伙霎时闯入眼帘:他高大英武,帅气逼人,一身绿军装,犹如旷野中的一棵白杨,坚韧挺拔,风骨凛凛。李娟仿佛被电触了一下,全身一阵颤麻,红晕迅速从脸颊漫过肩颈。从小就爱幻想的她,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上天安排好的。

都是年轻人,都在这荒原上,而且只有他们俩,尽管刚开始有点拘束,但很快就消除了尴尬,他们做了相互的了解。李娟今年只有18岁,长得清秀水灵,是从新疆伊犁插队到巩留县东方红公社的知青,看完病后正在回队;21岁的刘福生是大连人,今天刚随部队来东方红公社支农的。他们不在同一个生产队,相距有个五十里地。

一路走一路聊,走过沙丘走过麦田,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象蓝天上的白云一会儿就飘过去了。懵懵懂懂的情愫正在两个年轻人心里萌发,并飞快地滋长着。尤其是李娟,像着了魔似的,几乎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终于有一个休息的机会,她孤身一人骑着马去刘福生驻扎的连队去看望日夜思念的恋人。可等到她千辛万苦翻山越岭见到刘福生的时候,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态度起了180度大转变,对李娟非常冷漠,爱搭不理的——其实她不明白,当时部队有纪律不允许谈恋爱。这大大伤害了李娟的自尊心,她哭着回到了家。晚上,伤心欲绝的她,越想越生气,觉得人活着真没意思,拿起安眠药就往嘴里灌。幸好药量有限,她只是昏睡到第二天的下午。

那厢刘福生自知态度不对,心里非常不安,次日就急匆匆赶到了知青点看望李娟。长途跋涉,加上炎热的沙漠,让刘福生筋疲力尽,浑身军装都被汗水湿透了。看到刘福生这副窘样,李娟又好气又心疼,打算倒水给他喝,但暖瓶里空空荡荡的。刘福生本来就不善言辞,看到李娟好好的,也就放心了。没呆多久,就返回连队。李娟本以为能够得到刘福生的安慰和表白,但偏偏刘福生临别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两个暗生情愫的青年,就这样与姻缘失之交臂,最后得到的竟然是一个无言的结局,隔在他们中间的那层窗户纸始终没有捅破。

从此他们天各一方,各奔前程,并各自组合了家庭,彼此音讯杳无。

这是1970年的故事。

如今44年过去了,李娟的心里一直无法抹去这段记忆,每当夜深人静,她都会反刍着这段美好又纯真的初恋,思念与牵挂更是时刻萦绕心头,尤其是自己两次手术与死神擦肩而过时,平静的心里再次掀起波澜,她渴望有生之年能够打开心结。终于她鼓起勇气向家人全盘倾诉了这段尘封多年刻骨铭心的初恋。胸怀宽广的丈夫陪同李娟走进了中央电视台寻人节目《等着你》。在栏目组的努力下,两位当年的初恋情人,现在已经年逾花甲的老人终于拥抱在了一起。

不胜唏嘘,依稀还有当年少女的羞涩和腼腆,尽管眼含热泪,尽管有那么多的酸楚和遗憾,但更多的是甜蜜和释然。

是的,44年前他们错过了一段爱情,44年后他们收获了永久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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