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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泽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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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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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说中年

文/瞿泽团

生活中的事,有预知便不会感到诧异,或者生造许多矫情的感怀。丰子恺先生在《渐》中说:“使人生圆滑进行的微妙要素,莫如‘渐’;造物主骗人的手段,也莫如‘渐’。”

人的年龄亦是如此。

以前,并不感到年龄会成为生活的关注点,因为知道这一切都是自然的规律和定数。

直到有一天,在填表的时候,蓦然间发现自己已到不惑之年,当时足足停留了数秒钟,诧然发现光阴真的似箭,人生太过匆匆。

其实,自己向无大志,算是个很低调、易满足的人,但此刻竟然生出这样的感叹,竟然不知其中缘故。只有慨叹岁月“渐”得让人不易察觉、悄无声息。

这样想来,不禁有些颤然——终究没能逃离俗世的欲念,并不是想寂寞前行,就可以做到远离红尘,那是圣者的虔诚。我,一介凡夫俗子,何必劳其心神?

不过,人到四十,虽然有许多事情仍然是惑多于不惑,但到底是阴阳潜移,岁长人倦,便将一些事情看得更开、更淡、更清。正如诗人白居易说:“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

什么是幸福?以前都要搜肠挂脑、翻遍辞海、悉听辩论,仍然不知所云,难以诠释真谛。

人到四十,蓦然发现,健康、自由、家庭三件事,才是人生至为重要的祈愿和依归。

记得妻子在医院生产二胎,当小儿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瞬间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于我,其他的一切都是神马浮云。我在心里无数次对自己说:“这辈子知足了”。

孩子出生后,他妈妈在外地工作,所以夜里一直跟我睡。夜里喂牛奶、换尿片、盖被子之类的事情自然是为常态,我是累并快乐着!但于幸福尚不及其一二。有一天夜晚,小儿睡在旁边,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坐在床上叫“爸爸,爸爸……”,我赶紧伸手过去轻抚着他,并轻轻地说“宝宝,爸爸在这儿呢,爸爸在这儿呢”,他又很快安然入睡。

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孩子没加任何虚情假意地惦记着你、想念着你,想要得到你的安慰或者保护,而你此刻能马上出现在他的面前,并给予他所需要的。这不正是我们所梦寐以求的生活吗?如果世间的人事,都能够这样的心随所愿,没有遗憾,不就是幸福吗?

当然,人到中年,也会生出许多自己不屑、别人却嫌的习惯来。

比如,人到这个时候,不管是身体潜质的自然法则,还是心态成长的常态使然。午睡变成了嗜睡,不管时间长短,总要眯上一会,方觉得才有精神;加班再不敢造次,秉烛夜书实属无奈,然超过深夜,便已心累体乏,大不如以前随便可以通宵达旦、经久不眠;头发不再求标新立异,但求中规中矩,发型乱了我自坦然;穿着不以风尚为标,但求体适心舒便行,衣服旧些亦无所谓;休闲欣赏不再追这星那星,年代剧往往更能触摸心灵的深处,时事更符合口味、吸引眼球,经典名著更能让人静下心来;乡愁开始涌上心头,时常情不自禁地回念起家乡的味道,时不时还写些过往的糗事逸事,此刻仿佛虽然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

人到中年,开始觉得应酬变成了累赘,而不是风华正茂年纪时的享受。一般的应酬便自然想方设法的推掉,有时也总要温婉打听还会有哪些人参加,然后不漏声色地找些理由推掉。遇有喝酒,不再斗智斗勇,情短意长,豪言壮语。喝多喝少全在自己随意,偶遇霸王强上弓者,大不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看谁能耐我何?

生活的朋友圈已渐渐习惯守定的几个朋友,即便是这样,也不会隔三差五、胡吃海喝的癫狂,常常是齐聚偏禺之所,或品茶,或漫步,或小酌,寻一些安静和坦然,享受茶禅一味之乐趣。

有人说,中年是一个“油腻”的年纪!我开始不知何解,大抵是把油腻与邋遢等同起来。待自己步入中年的时候,觉得这“油腻”二字却并不恶心,甚至还有些享受,因为真正的“油腻”又岂止邋遢所能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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