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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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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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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三记

(一)团圆

又是一年中秋至,团圆是经久不衰的话题。

放假前,朋友同事相遇或联系时,大多会礼貌地询问“中秋回家吗”。回家,就是回到老家,与家人团圆。

为了生计,人们会像离巢的鸟,翻山越岭,奔向五湖四海。以前,人走的近一点;现在,人走的远一点。只要时间充足、交通允许,大多数人都会回到老家,回到父母身边,与亲朋好友聚一聚。在秋高气爽、月明星稀的夜晚,围桌对饮,笑谈趣闻,把辛酸苦涩融进酒中,在如释重负中进入梦乡,与月偕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坚持中秋团圆的人变得更少了,其中一个有我。交通便利了,随时都能相聚,是一种说辞。中秋,最早见于《周礼》,成为固定节日于唐朝初年,迄今已有1600余年。时间的积淀,是会加深,还是会淡化?

在多年后,当团圆的意义不存,中秋节是否会如同历史长河中其他节日一般,在浪花璀璨绚烂中消散。我们不得而知。那时,我们又是否会像苏轼一样低吟或高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团圆何须在中秋?一杯秋意敬乡愁。想到此处,我已不知是梦是醒。

(二)集会

爱热闹似乎已融入国人血脉,每逢节庆各地必举办各类集会,有自发的,也有官方的。几千年来,一如既往。

每个节日都有自己的主题,集会活动则各有侧重。比如,中秋之赏月,端午之划龙舟,元宵之花灯。随着人口流动和喜好发展,猜灯谜、打铁花等活动在各类节庆活动上都有其身影,描成共同的底色。

小时候,最喜欢的莫过于看露天电影和过元宵。电影虽好看,可墙上、树上都是人,还有自行搭板凳高台的,难有孩童立锥之地,且无定期。而元宵不同,可以数着指头去盼,盼镇上的舞龙队从街头涌向街尾,与小伙伴们穿梭其中,似乎也在舞着。最初,我们在长高,舞龙也在变长。后来,我们离开了故乡,舞龙也消失了。原来,舞龙的人老了,而看舞龙的人却不再接这根棒了。

中秋有集会吗?故乡的中秋是没有的。青壮们都背井离乡在外奔波,老幼们则守着月亮,等一通翻越山河的电话,仅仅几分钟。这样看来,集会是属于年轻人的。

中秋前夕,天府大悦城成为出行首选,听说有唐朝胡旋舞和木偶表演。停好车,走到大门口时,就看到悬于半空中的大型木偶,有金黄的神龙、五彩的凤凰和红蓝的麒麟,色彩亮丽,棱角分明,让人不禁期待后续的表演。抱着孩子,挑选了一个中意的位置,等了几分钟,表演团队才姗姗来迟。他们穿着西式的公主裙、小丑服,做了一些滑稽的动作,渲染气氛。内心并无偏见,可是传统的神兽与西式的着装,实在不伦不类。接下来,在绳索拉动下,神兽们仅能弱弱地挥舞着爪子,被喂食棒棒糖道具,我也失望至极。龙游浅滩遭虾戏,似乎也不过如此。环视四周,我默默想着:我们的创新精神难道也被这绳索捆住了吗?

当移步至另一个区域,几位青春靓丽的表演者已准备就绪,胡旋舞表演如约而至。衣袂在急速的旋转中翻飞,鼓声在密集的敲打中震颤,盛唐的张力在空气中弥漫,奔腾的喜悦映照着生活。戛然而止,我正沉浸其中,想与唐代先贤对话时,胡旋舞戛然而止。主持人开始上台,推介各类优惠,随后开始抽奖。又等了一会儿,如长龙般排队抽奖的人让我明白,也许再等不来一场舞蹈,即使来了,滋味应该也不一样了。

现在想来,集会的热闹并不在人头攒动,而在于人的内心。活动的价值并不在于形式,而在于传达的精神。

(三)月饼

中秋当日,时间如风流过。

晚餐后,一家人围坐着唠着家常。母亲突然说道,我们还没有吃月饼喃,我们家买月饼了吗?如果她不提起,我们似乎已经忘记中秋当吃月饼。犹记得,儿时过中秋,月饼是桌上的主菜。

“有的,有的”,我和夫人起身准备去拿月饼。把月饼摆上茶几后,随意挑选了几个递给众人。大家捏着塑料包装,却久久没有一个人撕开。我以为是不合胃口,就说盒子里面还有,不想吃的可以互相换一下。母亲说,现在的月饼包装和形状越来越好看了,可是我最爱吃的还是以前的大月饼。岳母他们也跟着附和。

母亲他们说的大月饼,是我小时候长吃的,吃了十几年。开始是在镇上的一家面食店买,老板平时主要售卖包子、馒头,中秋期间就会做月饼。厚厚的面层上面,镶嵌着很多的白芝麻,不大,吃的时候还会掉渣。面饼里面着包裹着大小不一的冰糖,有时还会有葡萄干、花生碎等等。从用料、做工来看,比之现在实有不如,那种美味却印入骨髓。

后来,县上办了一家月饼厂,小店不知怎么就不再做月饼了。而现在,听说那家月饼厂也早已倒闭了,中秋想买就要去副食店或连锁蛋糕店,本地的月饼再也吃不到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当时,看似是我们没有选择他们,到头来,何尝不是他们抛弃了我们。

中秋前,抑或是中秋时吃月饼,甚至吃或者不吃,是我们的权利。若不再在中秋时吃月饼,成为常态,中秋还是那个中秋吗?我们又会不会像怀念关闭的面食店和月饼厂,一样怀念他?

往后中秋,记得吃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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