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王”王小虎
“剃头王”俗名王小虎
因为腿脚不太利索
从小便学了剃头的手艺
王小虎脑子灵,手艺精
方圆十里人称“剃头王”
“剃头王”聪明又实在
每天走村串户,从不歇息
一个人的日子
过得踏实而充裕
“剃头王”早早喜欢上了
村里的姑娘李翠花
无奈翠花爹娘死活不答应
说是王小虎不能帮家里
干农活。何况王家的成份也不好
村里人每每拿他开玩笑:
“剃头王,别再一头热啦”
他总是笑哈哈地回应:
“一头热怎么啦?俺喜欢!”
然后,王小虎继续想念着
李翠花
“磨剪子咧,戗菜刀……”
“磨剪子咧,戗菜刀……”
一声亲切的吆喝唱响
大娘大婶们就会齐聚
村头的那颗古槐树下
磨刀的李大伯担一副担子
长条凳上固定好磨刀石
开始磨剪子,戗菜刀
李大伯不紧也不急
粗石磨平,细石磨快
不一会,一把把锋利的刀剪
便交还给主人。李大伯说:
“这刀口最是娇贵呢
若不仔细打磨出锋芒
用不了多久,就会迟钝。”
村里的大娘大婶们
回到家里开始忙碌
刀锋在砧板上跳跃
喜悦挂在她们脸上……
补 锅 匠
刘师傅是外乡人
十里八乡,走村串户
小曲调儿从不离口
一只炉,半袋煤,黑木箱一个
一根扁担担两头
锉子,火钳,钯子,钢纤
应有尽有。一声吆喝:
“钯锅了,钯盆了。”
拿锅的,拿盆的
呼啦啦便把刘师傅围住
“这个洞能补吗?”
“这个裂缝能修吗?”
七嘴八舌问个不休
刘师傅一边作答
手里却忙个不停
锅子坏了,清除铁锈
补上,锤平;若是大洞
点起炉子,烧了铁水
浇灌,再细心地磨平……
人们总是称赞刘师傅
雨雪天有的留饭,或是留宿
后来,听说刘师傅歇业了
而村里人依然怀念着:
“钯锅了,钯盆了”
那渐行渐远的吆喝声……
老李师傅和小花姑娘
一尺,一盒,一台缝纫机
那年年关,老李师傅
和她的徒弟小花姑娘
被请到我们家做新衣
量尺:前后左右,衣不大寸
画线:角度弧度,分毫不离
裁剪:纵横曲折,干净利落
然后,开始上机操作
老李师傅技术娴熟
针脚匀称,松紧自如
半个时辰,一件新衣成型
而锁边,网眼,钉扣子等
辅助项目,则全部留给了
徒弟小花姑娘
小花姑娘心灵手也巧
飞针走线,太阳落土时
我们弟兄几个高高兴兴
都穿上了过年的新衣
这一天,也便成了
我们儿时最快乐的节日
多年以后,我离开了家乡
老李师傅和小花姑娘
也就成为久远的回忆
又是一年年关时节
我回到家乡,听说老李师傅
后来离婚了,而后进城
办起了服装厂,徒弟小花
成了厂里的老板娘
张铁匠的作品
风箱一拉,风送进炉膛
熊熊的炉火腾地燃起
火苗由通红变成炽白
张铁匠快速抄起夹钳和小锤
夹出炉中的铁块,置于砧子上
少年小张,轮起手中的大锤
击打在铁块上,铿锵而有力
“叮当!叮当!”的打铁声
像一曲清脆悠扬的古曲
回荡在江南故乡的天空
一把把铁锹、镢头、镰刀
在父子俩激昂的合奏中
完整呈现。这每一件农具
都錾上了“张记”的标识
成为张铁匠的完美作品
少年小张,也仿佛在一次次的
捶打中成长。夕阳下的古槐树下
一老一少仿佛一座雕像
刻在了乡亲们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