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有调子的人

做个有调子的人

阮德胜

每每岗位有更动之时，每每境况有得失之际，每每成长有磕碰之遇，我们基本每每能够听到这样或类同于这样的劝诫：“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彼景与彼情、彼人与彼语，是何等的合仄应韵！说者，语重心长；听者，自然只能谦恭应诺。于是乎，这句话越来越箴言化，似乎达到了某种亚真理的水准，特别是对那些所谓“嘴上无毛”的青年人更是字字值千金。

闲来，愚在心平之上、气和之下，将这曾经也“作用”过于自己的“八字方针”细细品来，不想却碰得齿痛舌麻颚出血。

故且先放下“高调”与“低调”不论，单说做事与做人：事，不做不为事，而事只有人去做了，做得好也罢、差也罢，凡是做过了才为事；人呢，人得做事，不做事的人不可能成为人。由此可见，事与人是密不可分的，况且“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之中的人和事其实是在同一杆杠上来衡量“人”的，怎么一进入这个语境里，就能用“高调”和“低调”两个砝码呢？其矛盾之处显而易见。

将“调子”一词放入“百度”轻轻一摆，瞬间得出三类解释：其一，说话时夹带的某种情绪；其二，音乐中为曲调的口语化描述；其三，美术中指物体在受光情况下所显现出来的素描因素。结合“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语意目的性，显然其“调”是指代于第二种的“曲调”“音调”。从音乐角度上来讲，“调”是由符合基本音阶的音程结构所构成的音列的音高位置。这样分析得悉，“八字方针”不单单是指“位置”，它有着明显的偏正倾向——重点不在“做事”而在“做人”。那什么样的“做人”才符合“八字方针”要旨呢？有位前辈说得好：“说话时，声音要小一点，音调要和一点；见人时，腰板要弯一点，脸面要开一点；逢事时，苦累的要抢一点，好巧的要让一点；得意时，笑容要少一点；失意时，苦痛要藏一点……”至此，我才终于明白，“八字方针”里的调子是指“态度”——一种人情世故外衣下的官场“厚黑学”与权谋文化拼接的近乎病容的“人的状态”。

如果将人生比如成一支曲子，那么一支曲子怎么可能用一个调子来谱写呢？更不可能自始自终地用高调或者低调来演奏！曲子之所以能够成为曲子，能传唱于人，能授意于人，完全得益于不同调子服从和服务于艺术的完美结合——高处立高，低处伏低，不高不低处轻而有重、浮而不躁。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健康的人的状态是个体素养在一定的社会生态环境下的自然呈现。我们只有努力地让生命的时间在社会五线谱的空间里起落有制、进退有余，生活才会悦耳动听。

我主张：做个有调子的人！

做个有调子的人，要拥有调子。我们很多人，包括我自己，很多时候在听到“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时，只是跟着说者的情绪去应和，其实此时的我们很可能还没有“调子”或者只有很少的仅能维持生存基本的调子，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都无“高调”和“低调”之谈。若我们听者真以为自已是个有调子的人了，其结果肯定是“高调的事”做成放空炮，“低调的人”萎缩无能。有调子的人一定是个有激情的人，对学习、对工作、对生活，对视域内任何人和事都能充满着热爱，以最前沿的视野为标准老老实实、踏踏实实、扎扎实实铸造自我，始终有一股子带着自己的“声音”走向舞台中央去演唱的精气神。只有那个时候，人生的砝码才会真正紧握在手中。

做个有调子的人，要会唱调子。如果说“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还有那么一点人和事的警示意义的话，那便是：提供了做事和做人的其中一种高调或低调的姿态。实践证明：做什么事，有做什么事的特点和规律，不是什么事都能用一个模子去套用，即使有，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无须从调子的层面上来要求它。很多事的内涵和外延都充盈着复杂性，在做事的过程中，要随势而变，方能达到终极目的。做人更难，面对的是芸芸众生，不仅要有智慧完成历史、社会和家庭赋予的每一件事，而且还要随时准备着某一种最佳状态去融合每一张生动的面孔和多情的心灵。一个有调子的人，是个能做事、会做人的人，其“能”其“会”关键是善于和能够调动自身的一切素质作用到对应的事和人之后，产生最大化效益。会唱调子的人，十分清楚什么时候应该高调、什么时候应该低调、什么时候应该和调，更多的时候是复调。只有遵循旋律的自然魅力，我们方能行走出最铿锵的步伐。

做个有调子的人，要创新调子。人，是行走在不停运行的社会履带上的人，时代的发展不允许我们守旧和停顿，稍不经心便会跌倒或落后——人生的光彩是以“我”为参照物的流动风景。一个有调子的人，不会一味沉浸在“曾经拥有”里，而是以此为随时向更高地域挺进的起点。“曾经拥有”是一种历练和累积，磨成茧的脚板更好行走。一个永远有地方放歌自己调子的人，拥有调子是基本，会唱调子是技能，只有与时俱进地不断创新调子才是永不枯竭的力量。创新调子，要从自身“音域”出发，既要学会老曲新唱，更要充分发挥潜能，创新曲、唱新调，凸显个性的特色，打造独特风格。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随时去迎接每一个暂新的舞台。

我们人人成为一个有调子的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一定前路如歌、高曲如亢！

做个有调子的人吧！！——从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