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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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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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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枷锁

甲母痣的黑线如噩梦般的又爬上我的又一根手指,我能在睡前清晰地感觉到手指发出的那种异样感受,如同一个特务在潜伏,伺机而动的壮大,直到最后形成固定的宽度,烙印在我的指甲上。我祈祷它不会发生癌变,这样我就不必去做那该死的手术,当然,我更希望有一天它可以从我的指甲上悄然退去,我好乘着东风一便挣脱我人生的枷锁。

将铁链从我的头上取下,就像从黄牛头上取下那耕地的农犁,无需再忍受穿透鼻骨的铁环,无需再忍受农户手中的鞭打。自由自在的奔跑,在山林与田野间,我和黄牛都将获得新生。获得新生是件麻烦的事,我不得不这样说,冬日东北的土地银装素裹,除了雪与几棵四季常青的松柏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点缀。黄牛的食物如何获得?我必须思考这个看似与我无关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与我选择生活的方式产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莎莎”的响声,如烟灰被弹在垃圾桶上与塑料碰撞产生的声音如出一辙。雪山用来传递生机的信号很少,除却那潦草几行不知名动物的脚印,便是农户生火做饭燃起的袅袅炊烟。或许是在温床中躺的太久,黄牛的能力已无法在驻足山巅,冒险与安逸对应着自我与枷锁。回头望一望那巍峨的雪山,那风险与机遇并存的方向,低着头沿着山间小路,再次回到放着农犁的地方,农犁的旁边是储存秸秆与甘草的粮仓。

为什么说获得新生是件麻烦的事,就拿吸烟来举例子吧。我十分清楚的知道吸烟并不是一个习惯,所有的习惯都是可以根据我们的意志而轻松改变的,但吸烟不能,吸烟单纯就是尼古丁的毒素在作祟,是可怕的毒瘾。戒掉毒瘾当然意味着我获得了新生,不必为任何吸烟而引发的疾病困扰,不必为睡前喉咙的异样感觉而担忧,不必每一次夜晚出行,因为没有便利店而焦躁。只需进行意志的搏斗,屏蔽大脑给我传递的吸食信号。虽然此刻,香烟依然在我的指间燃烧,但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戒掉它。我相信即使大雪封山,我也不会回到庄园。

我的人生好似一场丢手绢游戏,不过我不在外围,而在只言片语的中央破碎的奔跑。父母的教导,学校的准则,亲戚朋友眼中的自己,都将我固定在一个约定俗成的怪圈中,一切好像都没错,但一切又都是罪过。我从未在奔跑中听到有人叫我成为真正的自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哲学的否定之否定原理在多年后命中我的眉心。年幼时的我经常思考“人为什么可以不间断的呼吸”这类可爱的问题,即使没有答案,这无外乎是我成为我的必不可缺少的思考过程,很多问题没有答案,但我们应该去享受思考的过程。我想去圈外触碰野花,顺便闻闻它的芬芳。我想去圈外拾起石子,仔细看看它的纹路。我想去圈外捋顺公鸡的毛发,听听它的啼鸣。只言片语的声音通通告诉我不行,在嘈杂的人声中我依稀的听到两个字,功利!农犁还在,食物的另一端是束缚。但现在我无法分清是他人将我套上,还是我自己将自己束缚,功利的思想深深植入,虽说获得新生是件麻烦的事,但我也要经过多次自我革命,来挣脱这枷锁。

年幼的我在怪圈中仿徨失措,或许是我太过倔强,开始打着叛逆的旗帜横冲直撞。

无论是世俗还是周围嘈杂的声音,没什么能改变我们真正的做自己,唯独那份勇气,使我拖着残缺的身体和向上的灵魂,疲惫的在沙漠中,纵使双腿深陷沙坑,仍奋力前行。“现在年轻的一代人不在思考怎么赚钱了吧,只有人不再成为经济动物,才有时间思考人类的精神家园”我对此话深信不疑。脑海中却浮现出前几日与网约车司机对话的场景。师傅每天五点半准时起,六点已经坐在车里,吃着毫无营养的廉价早餐,开始了线上接单。每天几乎十多个小时,二十年每月六千的房贷,二十几岁即将结婚的儿子。慢慢的捋,细细的顺,将生活比作蚕丝,牢牢紧贴的缠绕,能否摆脱这厚厚的茧,能否让生活变得井井有条。无法也不能将我代入其中,我感到凝视深渊的窒息,涌入社会角逐的洪流。时间被我们充分的压榨,转换成金钱,转换成一份蛮不错的工作,转换成趋利避害后较为满意的婚姻,转换,转换,不停的转换,直至我们的生命燃烧殆尽,才发现,原来真理距离我们如此之近,忙着低头赶路却从未驻足停留,仰望头顶的真理星空。活着已经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温饱针对我个人而言也不再是问题。但我何时才能真正的在世俗中活出自我?我的心脏在蓝星的海洋上随风飘荡,既无法沉入海底,找寻几千年来历史沉淀中形成的自我,亦无法漂浮升空,在白云和彩虹间探寻真理。飘着飘着,慢慢随波逐流的化为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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