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亲节

今天是母亲节

任卫杰

今天是母亲节

穿透苦涩的窗子

我又望见了苍老窑洞上方的炊烟

丝丝缕缕

飘着母亲的芳香

冰河解冻时

早早起来

烙好馍馍

打发走上学的孩子

您便在田间忙碌

饿了，捋一把榆钱放嘴里

困了，坐在地埂上打个盹

晚上又在如豆的煤油灯下

缝补那些早已缀满补丁的旧衣服

炎炎烈日下

火热的麦趟

汗水湿透全身

麦芒刺红您的胳膊

晌午时分

还要背上一捆麦件

拖着疲惫的身子

蹒跚在蜿蜒的山道上

回到家，来不及喝口水

又要在黑漆漆的锅台上

点燃柴火

一顿饭，那只斑驳的风箱里

不知要流下多少鼻涕和眼泪

秋风吹过

您的脚步

穿梭在一块块田地

刨洋芋，收荞麦，掰玉米

那瘦弱的身影

在风中颤抖

那蓬乱的头发

在风中摇曳

雪花飘落时

您起得更早了

擦洋芋，压粉条，纳鞋底

铡草拌料，扫窑掏灰，搅醋淋醋

一刻也不消停

毛驴拉着磨盘

一圈圈地转着

这时，那只小面箩

在您那满是老茧的手里

轻巧地摇晃着

网眼里就会均匀地撒下

过年的希冀

饥饿的日子里

既使行乞的街头

您也会把最好的给我们

寒冷的日子里

您用温热的胸膛

驱散我们身上的寒气

苦难的日子里

您用干瘪的乳房

将我们喂养长大

今天是母亲节

诗句是苍白的

我愿做您脚下的一块砖

让您平稳地走过

我愿是您身旁的阵阵清风

吹走您身上的灰尘

我愿做您头顶的朵朵白云

永远飘浮在您的上空

我更愿是您的手杖

时时陪伴在您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