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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萧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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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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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山暮霭

荆山像美丽的屏障,美丽的县城小鸟依人般紧贴在她的身边。

每于晚饭后,见三三两两的人从后山出发,沿着小径,漫步于倒影着青山的东沟湖畔,踏着石阶,缓缓而上。

从侧面向荆山望去,只见初春的嫩芽从枝条上探出头来,在微风中稚嫩地招手,就像刚孵化出的小鸡身体上长出的那层绒毛。

走累了,干脆就坐在树丛中的一半是枯叶一半是新绿的蓑草上,然后惬意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春草的清香,贪婪地欣赏着绿树的靓装,和着自己的心跳倾听着溪水的欢笑。

你看,那些还穿着校服的孩子们,爬石阶如履平地,像轻盈的蝴蝶,轻松中还带着几份张扬,一路潇潇洒洒而去,人虽然走远了,嬉笑声却还在身后回荡。

一位老人领着一个小孩,在榆树下站定,给孩子讲着过去人们吃榆钱的故事,孩子一点也不相信,老人就摘下几枚有滋有味地嚼起来,孩子也忍不住把几枚榆钱放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吐了出来。

歇息片刻,继续沿着曲折平缓的水泥路向上攀行。两边的松柏可能因为初春雨水较少缘故,靠近根部的枝叶已经枯黄。抬头仰望,只见蓝蓝的天空里,皎洁的圆月映衬在婆娑的树影中。

及至攀上山顶的玉皇阁,已是暮蔼沉沉。古老的城墙巍然屹立在山脊,悠悠的风拂过耳际。向西眺望,烟波浮于夕阳的余辉与灰蒙的山之间,仿佛一幅美丽而浪漫的画,早就定格在那儿,等待着明亮的眸子去捕捉。东面是突兀的方寸山(高志山),几处农家乐就建在山脚下的灵独公路畔,湖心亭像一叶小舟,在湖水中飘荡。从东南方向向下俯视,姊妹亭与绿树环抱。山上的建筑太熟悉了,那儿有一亭,那儿有一阁都了然于胸,甚至于从下往上有多少个台阶闭着眼睛也能数出来。

一会儿,路两边的灯洒下白晃晃清凉的光,把树照得朦朦胧胧。北城门忽然肃穆了起来,仿佛比平日里高大了许多,像长城般一方一方的垛口,蜿蜒巍峨,仿佛有把守的士兵正两眼紧盯着进出的人。

一袭花树,只因花也玲珑,叶也娇小,在灯光里分辨不清究竟是叶还是花。我不仅怀念起史书上记载的有关荆山“春日下满山荆花灿烂”的盛景来。

靠着城墙根,是仿古式建筑的农家乐,圆弧形的门与波浪形的墙掩于树丛中,门外悬挂着一串串红灯笼,悠扬的民乐和浓郁的酒香从屋子里飘出来,让人顿感像走进了金庸的武侠小说,又像走进了仙剑情缘的游戏。再往前,一排靠墙而立的竹,像剑一般直指云天。

夕照亭守望的太阳已了无影踪,只好把自己映成一个灰咚咚的轮廓,孤独地伫立着。站在亭口四望,只见山脚下的小城高楼林立,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歌声悠扬,现代化的建筑已不断长大,向东西两边延伸着。

只消蹭蹭蹭几个台阶,便下到建有宏伟大殿的平台,皇甫谧、牛僧孺、牛弘几位古代的祖籍灵台的大家,都像坐镇的将军,静守着家乡这片故土,让满山洋溢着浓郁的文化氛围。大殿旁垂柳依依,花团簇簇,沉浸在暮蔼里,平添了几许神秘。

博物馆门前的广场里舞曲铿锵有力,一大群人在音乐喷泉旁边和着节奏扭动着,脸上泛着幸福的光彩。羽毛球在行人的头顶呼呼的飞来飞去,一个年轻的妈妈手推小车,车上的小家伙眼睛滴溜溜的跟着羽毛球翻飞。年龄较大点的人们在健身器材上慢悠悠地做着运动,舒展着筋骨。旁边凝重的明昌铁钟和红色的大鼓分置于德化廊的两端,共同演绎着人间的“晨钟暮鼓”。与广场东面的出口相对的是西周铜鼎,它仿佛向人们诉说着灵台这段悠久的历史,把每一个登山的人牵进《中华上下五千》中文王伐密的历史中。

荆山,你像一位饱经沧桑老人,总那样和蔼可亲的看着我们这些后生一代代、一遍遍从你眼前走过,看着你脚下蓬勃发展的小城,是否也会像我们一样心里泛起激动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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