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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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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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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风雨夜箫声

很久以前,那时我刚大学毕业,正是意气风发的年代,什么都想学。恰好同事有把小提琴,我便天天练习。尤其喜欢拉那首《二泉映月》。可是我每次都必须看谱,不看就不会了。有一天晚上突发奇想,上山顶拉。

 我背着琴爬到山顶,坐在大石上拉起了那首《二泉映月》。黑夜中感觉琴声传了很远,天慢慢阴沉下来,下起了蒙蒙细雨。这时山下忽然传来阵阵箫声,箫声悠扬,如泣如诉,似在和我的琴声相和。我有忘记的地方和拉不过去的地方,箫声也着意帮忙。我拉完琴飞奔下山时,箫声也已停止,我再也找不到箫声是从何处而来。

  我找了很多天,也没找到那吹 箫之人。我郁闷了很多天,冥冥之中我感觉那位吹 箫之人肯定是位美女,而且是位有才的美女。

有一个星期天我正在宿舍里看书,忽然那熟悉的箫声传来,而且就在我单位的隔壁。当我奔过去,我再次惊呆了。一个大眼睛的美丽女孩正吹着那杆长箫。

“叶子玫”。

“风雨”。

我们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我和她从小就认识,我们两家是世交。她的父亲是文化馆的馆长,善吹 箫。我父亲也在文化馆工作,善拉二胡。在那个动荡的年月,有一天一伙带红袖章手持棍棒铁叉的人闯进了文化馆,当场打死了她的父亲。我父亲身受重伤,在医院里抢救了三个月,后来过了几年也死了。她父亲死后我们两家就失去了联系。子玫告诉我,她父亲死后,她家就搬了,住进了牛棚里。她母亲疯了。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捧着她父亲的照片投了河。父母死后,幼小的子玫在她姑妈家长大。子玫说她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就是这杆长箫。

我高兴坏了,赶紧带着子玫去见我妈。妈妈搂着子玫两人哭成了泪人儿。妈妈边哭边说:“这下好了,我闺女回来了。子玫,你以后就喊我——妈。”子玫脸变得通红。

后来的日子十分美好。我们没事就在一起拉琴、吹 箫。子玫还下得一手好围棋,我们没事也切磋几盘。子玫对我非常的温柔体贴,每次来我家都帮我洗衣服,抢着做饭。我们还去了她父母的坟上,栽了一棵松树。

就在我们将要谈论爱情的时候,有一天子玫下夜班,一辆渣土车刮倒了子玫,摔到了后脑。

子玫静静地躺在殡仪馆中,看不出一点受伤,雪白而美丽,好像睡着了。。。。。。

在我的执意下,把子玫安葬在她父母坟旁的那颗松树下。我说这样我每次来,看到了松树,就看到了子玫。

我用了十年抚平心中的痛,我把子玫的长箫和父亲留给我的乐器都封存在阁楼中,从此再不碰琴。到如今终难忘怀。记得我和子玫初相遇时写过一首诗,可惜原稿没保存。如今只记得一句——山巅风雨夜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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