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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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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4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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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新时代牧歌》

草原文学一直都吸引着我,单是一想到那花海草浪间连绵起伏的涟漪,以及一列列驰骋在阳光下的雪山,那种深邃辽远的意境就让我心驰神往。

《雪山大地》是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作品之一,作者是杨志军。小说近60万字,场面恢宏壮丽气势磅礴,熔地理、文化、历史、宗教、藏族情歌于一炉,全书洋溢着青春信念和理想现实主义色彩,是一部雄浑厚重、荡气回肠的史诗巨作。

杨志军的笔触沉稳,将情节平缓推进,故事主线明晰;人物似璀璨明珠依次登场,又一颗颗消隐在时代的洪流,形成一个严谨有序的结构。书中环境描写优美动人;人物形象塑造精彩,性格鲜明。比如角巴、桑杰、香萨、曼巴、央金、梅朵、琼吉、普赤……每个角色的语言风格都让人耳目一新。

青藏高原是一片净土,也是梦开始的地方。本书的主人公是以“我”为第一人称叙述的“我”的父亲,深情描写了上世纪50年代末期,延续到新时代,青海藏区由传统走向现代化的变迁历程,表现了生态文明建设、民族团结进步的重大主题。内容紧扣汉藏人民之间的深情厚谊,以及他们共同为草原的发展倾尽己力的奉献精神。我无数次被角色间的诚挚炽热的情谊所感动,他们对彼此的信赖帮助打破了对方固有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的差异,无论是身披藏袍或是身穿汉装,彼此早已成为对方挂念的亲人。出现在这本书中的每一位藏族人,都是天生的歌唱家和诗人,他们总会在每一个重要瞬间,用歌声来传递和诉说。

在藏族人的心里,相信祈福真言的力量,相信雪山大地的眷顾,也相信今生的虔诚和来世的美好。作者描写了无数次草原上的雪,每一次都以不同的角度呈现;写驰骋马群,特别是对日尕这匹优良的儿马,把它的俊美、对主人的内心想法刻画得栩栩如生;草原上的万物太有灵性,连藏獒都有活泼乖巧的一面;写牧民们对雪山大地的赤诚敬畏,真实又生动。

全文贯穿了人与自然生态和谐共生、发展共进的思想。本书以汉族干部援青,前后几代人前赴后继,促进民族融合,推动牧区建设与发展为主线;又以富有诗意的笔触娓娓道来汉族干部强巴和藏族头人角巴两个家庭为主的人物群像的性格与命运。

文中的父亲一生都在草原上飞驰跋涉,主要做了五件事:一是响应政府号召,组织牧民上交牛羊应对国家粮食危机。在公社主任角巴的协助下,赶来了需要的牛羊数量,却遇上了牛瘟病。为了保住角巴主任,他主动成为了替罪羊,结果被撤销了副县长的职务。二是建造沁多草原上第一所学校。他既做老师抓教学,又当父母管生活;不仅要说服牧人将孩子送来上学,还要找物资。学校创建历程极其艰难,学校从无到有到大,既扭转了牧民的陈旧思想观念,也改变了无数牧人孩子的命运,为大草原培养了一批批人才。三是建设沁多草原上第一所医院与麻风病医疗所。文中的母亲和父亲一样,也是一位奋进不止的人,来到草原后与父亲一起建医院,并为牧民治疗令人望而生畏的麻风病,自己却不幸感染,在痊愈的曙光出现时却不幸身亡;而父亲也因为私建医疗所被判入狱。四是成立沁多贸易公司。牛羊是牧民一辈子的心血,牧民却只知道多养牛多养羊,不知买卖牛羊的好处,更不晓得草原上牛羊超载的严重危害。父亲出狱后成立了贸易公司,积极动员牧民们买卖牛羊,让牧民认识了金钱,过上了物质丰富的生活。五是治理草原退化、沙化问题。草原上马群超载引发了草原危机,父亲临危受命,启动十年牧民迁移工程。让牧民无偿搬迁到城市,让草原有喘息的机会。为了这个浩大而艰辛的工程,父亲和才让俩人奉献了自己短暂而绚烂夺目的一生。

“父亲”“母亲”和“角巴”“桑杰”以及他们的后辈是同一类人,舍己为人。因为他们的真诚无私和担当,所以才会在遇到了无数挫折险阻时,不贪图享乐,不眷恋权势,也不苛责于背叛!

文中的反面人物是老才让、萨木丹和盗马贼阿旺秋吉,老才让为了一己私利,一路上都在给角巴、王石、父亲等人使绊子,但在父亲的两次救命之恩下,也“悬崖勒马”。阿旺秋吉也是盗亦有道,揭开真相之时,一切沉潜在时间海底的秘密都重见光明。

巍峨雄奇的雪山,苍茫无垠的草原,成群结队的牛羊,这是大自然的无尽馈赠,辽阔的天地赋予了藏族人与生俱来的热情执着、豁达和良善。《雪山大地》让我重新审视了信仰与生命的真谛。掩卷之余,新时代的牧歌仿佛在我的生命的河流上空,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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